,您意下该是个什么样的错误?他说,我以为表面是个错误,内在是一种必然,比如这次刺杀行动是被刺者设计的,他对一方表达了生的渴望,其实却是赴死的。我说,这个好,这样他的供词就可信了。他说,我有个小小的建议,兄台权且当做儿戏,写谍战剧应该多看博尔赫斯。博尔赫斯曾经说过,事情都发生在那另一个博尔赫斯的人身上。我在教授的名单上见过他的名字。我喜爱沙漏,地图,十八世纪的印刷格式,咖啡的味道和斯蒂文森的散文。他与我的爱好相同,但是他虚荣地把这些爱好变成了一个演员的特征。我说,我叫袁走走,敢问阁下?他伸出手来说,我叫马峰,大家都叫我疯马,大家人数不众,仅指我的朋友们。疯马和马峰是一个人。
那天我见过他之后,第二天从宿醉中醒来,地下室的潮气将我包围,那种潮气也许是从衣柜的木板中传来,也许是从脚下的水泥中传来,也许两者兼而有之,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种类似尸体的腥味。我赶到时,策划会马上就要开始了,编剧老板的工作室里有一扇白板,上面写着人物关系和故事主线。我想起了博尔赫斯的两个小说,一个非常著名,分岔小径,另一个叫做《第三者》,兄弟俩共用一个女人,其中一个终于因为忍受不了嫉妒而将女人杀死了,兄弟和好,亲如一人。我前所未有地主导了讨论,修改了主线,并将其中一个人物的名字从贺某某改成了贺尔博。会议结束之后,制片人,一个中年女人,短发圆脸,爱穿长裙,配以手镯和近腰的挂链,找到我,对我说,小袁,这个项目是你的了。我说,有一种什么鸟?她说,什么鸟?我说,就是有一种鸟,自己不会筑巢,专门去侵占别鸟的巢,我不是这种鸟。她说,你现在的薪酬是一天二百元,这个项目你拿下来,一集五万,你写三十集,枪手自己找,给多少钱你自己定,反正我给你一百五十万,那是一种什么鸟?我说,想不到就算了。物竞天择,有这种鸟一定有它的道理。是分阶段付款吗?她说,这个项目比较急,我先给你五十万,下午签合同,明天打给你,剩下的钱从分集大纲到分集剧本,逐次给。我说,我中午也有时间。她说,那就中午签,还有,这个地下党,女特工,是我的先人,有时候会给我托梦,你用心一点。我说,您捧我了,全明白。
第一要务是找到疯马,让他给我做枪手。如果他管我要一天五百块,那当然好,我略作踌躇马上答应,如果他想论集算钱,一集不能超过五千,如果他要一万,我不能给他,除非他可以独立写出十五集,且不用修改。那就这样,底线是一集七千,大纲,梗概单独算钱。署名是文学策划,出现在片头单独一屏。我还得找两个闹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