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悦忽然笑起来,“你说们这事万叫王导知道,能不能和他说,是你勾引在先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过是时鬼迷心窍。”
“……”
“是你强迫?”
忽然微微失神,这人长成这副样子,若是当年腿没有伤,要嫁他世家仕女怕是要从谢家大门直排到建康城外去。
他查过谢景,谢陈郡此人少年时名冠京师,十四岁入仕,二十多岁遭逢剧变,之后外镇江州声名平平,近三十年生涯未曾有过任何风月传闻,唯桩勉强有点风流意味事,是他年少时在姑苏渡口夜别友人,牛渚月下吹笛,曲《广陵散》时人谓之有嵇叔夜遗风。除此之外,再无丁点所谓风流韵事,红颜知己?他把那王家幕僚呈上来册子翻烂都没找着点蛛丝马迹。
这件事太奇怪。晋朝是个推崇互相吹捧朝代,江左所谓名士随便做些什都能被吹捧为当世风流,陈郡谢氏门第在江左也不算低,各种朝野逸闻里头经常出现谢家人名字,那些待字闺中闺阁仕女也会时常提起谢家人魏晋风流,可所有人却唯独只字不提谢陈郡,这是件很古怪事。
低调为人,低调行事,这八个字似乎就是谢陈郡这大半生写照。
王悦攥着谢景发带,忽然轻轻扯下,低声道:“你长成这样,从前有没有谁家女儿寻死觅活非要嫁你?嗯?有没有在外头欠下几笔风流债啊?”他凑近谢景,像是好奇又像是试探,“有没有人对你自荐枕席过?”
谢景抬手舀起勺粥送进王悦嘴中。
王悦真在谢家住下,就住在谢景院子里头,每日在谢景眼皮下修身养性,没事逗逗上门谢尚,有事便把王有容喊过来狼狈为*。他也旁敲侧击问过司马绍情况,听说太子殿下出门时脸上青块紫块,像是被人打,王悦呵声,没说话。
戒断五石散确实相当耗费心力,王悦迅速消瘦下去,回回药瘾发作都像是鬼门关来回逛,神志不清是常有事,王悦有次清醒过来时,发现谢景手臂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,谢景瞧见他清醒过来忽然抱紧他,那是他头回感觉到谢景抱着他发抖,他愣许久。
“你算不算?”
王悦差点呛着,忙低咳声,“不算,当然不算,那叫…………那……”他发现自己被自己话噎着。
谢景抬手揉下王悦头发,静静看着他。
王悦告诉自己做人脸皮要厚些,他低咳两声,又道:“在你家住下,你说你家里人万误会些什,这不是败坏你名声吗?传出去说谢家大公子这些年不娶亲,原来是好男风!”
“你只管把五石散戒。”谢景伸手把粥给王悦端过来,试过温度,放在王悦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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