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绍那边低头也尝出味道,含在嘴中顿片刻,眉头极轻地抽下,似乎有些不可置信,他轻挑下眉看向王悦。
王悦能说什,镇定地抬手又喝口,硬生生将甜枣汤喝出种烈酒滋味。对着司马绍,他也不好多说什。
司马绍看着他半晌,眉头终于极轻地抽下。
王悦分明没什心思继续聊下去,他与司马绍确实没什可聊,两人坐在秦淮河船舫里大半天,统共就没说几句话,最后两人纯粹是坐在里头烤着火听着江雪砸船篷,司马绍没说走,王悦也只能陪着皇帝陛下干耗在船上,眼见着黄昏点点暗成雪夜,炉子火都快熄尽,司马绍仍是没有起身意思。
王悦不知道他在想什,终于,夜点点深,船舫中是真伸手不见五指,王悦没办法起身去点灯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司马绍声音,隔着黑暗,他判断不出司马绍说这话是出于什考虑,也猜不出年轻帝王说着话到底脸上是什表情。
理,怕也没用。王悦不知道为什,坐在这儿和司马绍聊会儿,直悬着心竟是稍稍松些,大约是感觉到这世上还有更不容易人,忽然觉得脚底下这条瞧不见尽头路走起来也有个伴,心里安定些。
他与司马绍自然不是条道上人,甚至可以说是敌对,但是两人境遇是样,两人走路,都是两眼抹黑。八个字吧,聊以慰藉,与君共勉。
司马绍静静望着王悦,烤着火手缓缓攥紧,年轻帝王很多年前就学会不动声色,学会隐忍,他盯着王悦,眼中漆黑片。他只是有些怀念,过去、过不去,所有切他都在止不住地怀念,手竟是轻轻颤抖起来。司马绍眼神暗,扭头朝桌案看眼。
他瞧见旁案上摆着酒,随手捞过来便倒杯,王悦瞧他那副自来熟样子,心里暗笑这人也不怕他下毒,结果抬头就看见司马绍将酒杯递过来。
王悦觉得他真是低估司马绍,这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活成人精啊。
“自王敦首叛以来,朝中许多事多亏你,该谢谢你,说实在,也颇没想到,在这种时刻你仍是向着。”
王悦点着灯手极轻地抖下,他向着司马绍吗?不说是与不是,王悦觉得很有意思,两人早说清楚,过
皇帝赐酒,不喝那是违抗君命。
王悦接过酒杯,低头喝口,尝到味道差点没忍住。
甜?
糯米枣汤?
他低头看着手里头杯子,脑海中瞬间想起个人,王悦简直哭笑不得,他简直是服谢大公子,快个多月,自从郗王两家联姻后,他没沾着点酒,犹记得当初忽然在王家绝迹五石散,王悦有种预感,他可能辈子都沾不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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