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来庾家做什?你什时候也爱凑热闹?”王悦冷冷望着他,“颍川庾家近日身价高涨,庾家大公子都快跟王导平起平坐,他个二十多岁年轻臣子没家世没人脉没权柄他凭什走到这步?个失势权臣看不懂,你同说说?”
庾亮走到这步,说是背后没人指点,王悦这二十年算是白活。司马绍早提醒过他,谢陈郡与颍川庾氏有来往,王悦从前还不信,今天瞧见庾亮望着谢景那熟络样子,他真想把眼睛挖出来送给司马绍。
谢景看王悦许久,“颍川庾家总会走到这步,他毕竟是庾元规。”
庾亮,子元规,东晋年轻权臣里头号人物,弄权之术直逼王导,颍川庾家因为他而位列东晋四大门阀世家之。
王悦盯着谢景,良久才道:“所以你真帮他?”
两人倒是没吵,齐往庾家外头走,入巷子,前头宽敞处便是门阀云集乌衣巷。
“你要去荆州?”走到巷子尾时候,谢景问句。
王悦脚步顿下,许久才轻轻“嗯”声。
谢景侧过头看向王悦,王悦穿着很单薄,微微低着头,露出半截白皙脖颈,雪飘下来落到朱红色衣领里头晕开大片,他漫不经心地往前走着。
快走出去巷子时候,谢景伸手抓住王悦胳膊,冬日黄昏来得快,小巷子里斜插着昏暗暮光,他将王悦拽回来,下刻他被王悦猛地抬肘压在墙上,檐下冰棱断裂砸下来,王悦拽松衣领仰头吻他,戾气骤然重起来。
谢景没说话。
王悦低下头去,忽然笑下,半晌才道:“你不是直不掺和朝堂之事吗?你帮他做什?”你不是作壁上观不沾点腥吗?你不是最要羽翼干净吗?王悦看眼谢景,“所以你帮他做什?欣赏他?”
谢景下子顿住,“什?”
王悦倒是没接着问下去,“成吧。”他没说话。
王悦说不上来自己心里头什滋味,最难捱日子里头,他个人撑着往下走,谢景跟着王导算计他,他也没觉得委屈什,如今想想,他觉得自己挺不值当,走到这步真是应两个字,活该。
“你跟庾元规有来往?”王悦阴沉着声音问句。
谢景垂眸看着王悦,尚未说话,王悦抬手压住他脖颈用力地吻住他,“别说话!”谢景果然没说话,任由王悦死死压着,唇齿被舌头顶开,刺痛感传来,王悦在咬他,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。
心尖仿佛颤下,熟悉气息席卷而来,谢景眸子倏然暗下去,王悦低沉呼吸声在他耳边萦绕着,将他点点困住。
终于,王悦停下来,战栗渐渐褪去,双眼却依旧阴狠,他盯着谢景看。
谢景背抵着墙,眸光如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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