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——”他吐出口气,微笑着,“真舒服。已经很久没在别人面前摘下来。”
“如果您直戴着,想应该没有人会发现。”
“那您为什……”长峰似乎想问她为什会发现。
“昨天晚上,您洗完澡出来,碰到您。当时您头上裹着毛巾,还戴着眼镜……在电视上看到长峰先生,就是戴着眼镜。”
“啊……”长峰伸手拿起咖啡杯,“太大意,因为太专注于修复那张照片。”
还是先和他谈谈吧,这是她考虑很久后得出结论。谈完后会怎样还不知道,但她不能置之不理,否则就像放弃曾为人母感觉。
长峰从楼梯上走下来。和佳子将两杯咖啡放在托盘上,送到桌上。
他说声谢谢,拉出椅子坐下,接着把直戴着帽子摘下来。
“呃,您戴是假发吧?”和佳子看着他头。
“是。”他小声回答,有点难为情地笑笑,“很奇怪吧?”
得很犹豫。
“什事?”长峰逼问。
她深深吸口气。“能告诉些事吗?今天晚上没有其他客人,父亲也睡。”
“要听事?”
“是。”她点点头。那认真眼神像是在说,她至少有这个权利。
“那个真很谢谢您。”和佳子低头致意。她是真心。
“不,做那件事让心情变好。”说完,长峰喝口咖啡。
“在这危急时候,为什您还想帮呢?”
“这个嘛,为什呢……
“不,觉得很自然,因为直都没发现。您不热吗?”
“非常热。”长峰说,“尤其是白天,热得难受。”
“现在可以摘下来。刚才说过,父亲已经睡着。”
“是吗?”他似乎有些疑惑,但不久就将手指伸进头发,“既然您这说,那就……”
长发下是剃得很短头发,还混杂着白发。可能是因为这样,和佳子觉得他看起来下子老五六岁。
“知道。那先把行李拿回去再过来。”
见她点头,长峰便折返房间。走上楼梯后,他脑海里闪过个念头:不知她会不会趁这时报警?但他立刻就打消这个想法。
和佳子边冲咖啡,边心想自己到底在干什。明明没想清楚,却对长峰说出那样话。老实说,她还在犹豫是否要报警。
但报警念头已越来越弱。看见那段悲惨影像之前,她只能冷淡地想象长峰愤怒与悲伤,然而现在,这些东西已经在她心中成形。那太过沉重,她觉得如果不假思索就报警,是非常轻率行为。
到底该怎做呢?她也想不出答案。打消报警念头,等到第二天早上,装作无所知地送他离去,这样或许就没事。但这不是单纯避免麻烦做法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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