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七平静会儿,悄悄扒着书房顶瓦缝往下看,目不转睛地盯着悠哉窝在躺椅里李苑。
不经意间,望见世子嘴角微扬,微微笑。
屏外烛光洒在李苑侧脸,显得温柔宁静,披着层淡雅柔光。
影七抬手捂嘴,打量主人是为失礼,是影卫大忌。
世子今年二十有二,最风华正茂年纪,束白玉之冠,饰青鸾雕纹,剑眉朗目,脸颊下颌棱角分明,袭雪青妆花缎袍,衣裳穿得薄,还能隐约瞧见锁骨胸腹轮廓。
好不容易寻见个让人惦记,怎就是丞相府来呢……糟心。
让人惦记……李苑想起影七那张白净脸来,又没那生气,明明刚刚还怒着,却忍不住扬起嘴角。
傍晚,影七换上鬼卫黑衣,腰间佩着百刃带,在世子书房顶上盯梢。
天凉,影七裹裹衣裳,风过时浑身上下起层鸡皮疙瘩。
忍不住反手去摸自己右肩胛,隔着轻薄衣衫摸见块凸起烙印,是出影宫时烙上影字,伤口还没痊愈,摸上去刺痛难忍。
“嗯既然不是*细……那就瞧瞧再说。”李苑听完影四说法,心情倒和缓不少,放茶杯笑笑,“不过,好像只是个苦命孩子而已,再说这王府有你看着呢,放心你,你留意着就是。”
影四:“是。属下告退。”
李苑看着影四退出堂外消失踪影,摩挲着杯口,心中思忖。
严意身居丞相之位,与老齐王有嫌隙,又忌惮齐王手上兵权,朝堂上下常找麻烦。
近些年老王爷身子不大好,丞相府反而蠢蠢欲动,仿佛能否扳倒齐王府就在此举。
影七默默看着,垂着眼睑安静地趴在瓦片上。
已入秋,殿下不多穿些吗。
这月份蚊虫尚未匿迹,只
尽管痛得厉害,影七仍旧没什表情,缓缓抚摸着那烙印,甚至虔诚地闭上眼睛。
这烙印下其实压着朵天香牡丹印纹,可惜殿下已不记得。
他只记得与他游山玩水温裳,却不记得从前同他死里逃生温寂。
无妨。终究是走到他身边。
从今日起,世子殿下安全也有影七份责任。
说实话,李苑平常闲来无事,不过是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公子哥儿们登楼饮酒,为赋首新词强寻些愁味,天塌下来都有父王顶着,李苑无心政事,也不愿参与,即便老王爷百年之后,世子袭爵,也不过做位闲散王爷,悠然生罢。
若那孩子真是个*细,左右李苑不参府内之事,平白给丞相浪费人力,喜闻乐见。
但是。
你最好别是个*细,影七。
茶碗被捏得吭吭响,李苑心中不静,随手翻两页战国策,靠在躺椅里合眼小睡,心中烦躁,哗啦声,好好鎏金玉杯砸在地上碎好几半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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