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七眼神里欢喜又下子浇灭,颤颤垂下眼睑,声音微哑:“属下走……没有人给您守夜。”
“唉好,本来就没必要守夜,王府里
九月夜晚寒凉,影七抱成团坐在屋檐上,受伤地垂着眼睑,手脚冰凉。
世子殿下生气,赶自己出来。
下次再也不去吃饭,定早早过来给殿下守夜。
殿下是不是就会消气。
影七心里惊惶,抱着腿蜷缩起来取暖,等待着夜晚快些过去。
两颗夜明珠在角落里镇着,盒中静静躺着把龙骨弯月弓,凤筋弦,龙王骨,开弓便有百斤。
李苑紧紧攥着弓把,想把它拿出来,挣扎许久,狠狠合上盖子,把弓匣子扔回床榻下,又狠狠踹两脚,胸口起伏。
他答应过父王——
太子李晟继位之前,不碰弓弦、不露锋芒、不能真心喜爱任何女子。
前两条害自己害王府,第三条害爱人。
他心里忽然很不安。
这个小影卫在越来越多地影响他情绪,这不是他该有感情,他应该无情些,最好能把这个小影卫当玩物,不痛不痒最好。
李苑忽然就怕,扔下影七,让他出去。
影七不解地仰头问:“不在这里守夜吗。”
李苑说:“出去,回你住处睡,别让看见你。”
时辰总是不尽如人意,影七艰难等很久,才过去半个时辰。越州寒得早,九月深夜已经很冷,不多时又刮起风来。
李苑仰面躺在床榻上,听见窗外风响,他坐起来,试探地敲敲床沿。
果然,影七瞬间便落下来,单膝跪地,仰头望着自己,眼神受宠若惊,期待又感激。
李苑下子就遭不住,起身把影七扯过来,把他冰凉身子裹起来,摸摸他额头,万幸没发热。
“叫你回住处为何不听话?”李苑低声质问。
齐王府三十万啸狼兵符世袭,瓜田李下,如履薄冰。这世子殿下看着光鲜,着实活得再痛苦憋屈不过,他不能有才华,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;不能有爱人,旦与人暧昧,不论是何家姑娘,不出年便会被监视者视作齐王党羽,满门遭灭。
李苑愤恨地踹那弓匣子脚,爬上床榻,蒙头强迫着自己入睡。
这天睡得太多,到晚上怎也睡不着。
小七还在吗,是不是回去。
影七还在,就在寝房屋顶上静静守着。
随即便看见影七如同受伤小兽似眼神,李苑险些就心软。
影七低下头,哑声道:“是。”
膝行两步退开,转瞬间消失在寝房里。
影七走后,李苑坐在床边出神,忽然像疯似从床下翻出个尘封多年长盒,积满灰尘。
李苑将私印取出,印鉴前端牡丹花纹严丝合缝合进长盒锁扣中,只听咔嗒生锁响,盒缝里散出柔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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