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句挨在影七心上,他想回头看看老人,老人似乎又饿,在怀里掏糠饼,不慎带出来小木牌,当啷声落在脚边。
老人讪讪捡起来,嘿嘿笑,抹抹灰尘揣回去。
影七却是像踩
声音像打铁时拉风箱,伴着嘶哑和破音,像海水漂过数年老贝壳,被岸上行人脚踩碎。
影七无心闲聊,倚靠在岩壁边阖眼休息,给老人让出块烤火好位置。
老人搓搓手,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糠饼,拿门牙咬着用力撕,干硬糠饼又结实又掉渣儿,还让人担忧着这老头门牙别飞出去。
“喏,小伙子”干枯黝黑手递来半糠饼,最上边还印着个大门牙牙印。
影七没接,淡淡道:“不饿。”
妻本是同林鸟,大难临头各自飞呢,你捧在手心儿里娇宠着那个小影卫跑,替你抓回来,剥皮抽筋来解你心头之恨如何?”
李苑早已头痛欲裂,扶着石台浮雕咳嗽,粘稠血迹溅落在白石浮雕上,对李沫刻薄调笑无动于衷。
影四适时提醒,漠然道:“李沫殿下,齐王爷贴身护卫只排到第六,并无他人。”
李沫嘴角狠狠抽:“你当瞎?阎危安,让你手下去搜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影四打断他:“殿下,没有影七,您可以清查名册。那不过是个普通影卫而已。”
老人欢天喜地地烤糠饼,嘎吱嘎吱嚼得欢快,抠着脚丫子扯着影七问:“小伙子,家里遭难?”
夫君被囚,兄弟被捕,也算家里遭难吧。
“嗯。”影七喉结动动,眼眶微红。
老人懒懒靠在岩壁角落,扯点枯草盖在身上,悠哉劝慰:“这人呐,左右是在世上漂着,有时候就沉,有时候又浮起来,你当它是天塌,天便真塌,你不认,天反倒塌不下来。”
“年轻人,别动不动就坐地上等死,有些苦啊,就是得自己挺着,疼吗,疼,得挺着,天命难违,咱们人命也难算啊,你只要活着,就没输。”
与此同时,影七攀进影四住处,翻出暗格里东西。个月前王爷熬几天几夜把影卫名册换成双层凿压纸,若遇搜查便能揭下第层露出第二层假名单,外行又绝对看不出门道,未雨绸缪,没想到果真派上用场。
影七把名册和卷宗上记录自己部分用刀片刮下来烧个干净,离开齐王府。
砍断手铐,在三十里外岩洞里躲三日。
夜半三更,有个衣衫褴褛老旅人想借火取取暖。
老人驼背佝偻,脸上爬满岁月刻痕和几道陈年伤疤,缓缓走进岩洞,坐在影七身边,伸手在火焰边烘烘,搓搓干枯如虬枝手,对着影七笑:“年轻人,这小,哪来这大怨气,老朽,搁外边都觉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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