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倏地抬眼看向余子式。
半柱香后,魏瞎子裹着件破烂袍子大大咧咧地蹲坐在吕不韦门口,抿着小酒眯着眼,盯着着面前噤声诸位客卿。魏瞎子身后门板上斜斜倚着身黑衣鱼,手里抱着把黑沉沉剑不发言。
余子式站在最前方,他脚踏上最前面辆华盖高车,清下嗓子朗声道:“诸位,从这儿往北是青天大道,往南是迢迢水路,正逢大好晴空,慢走,不送。”
听着车外余子式
“求见先生。”鱼啃着羊腿眼都没抬。
余子式拧着眉嚼着肉,问道:“他们何时到?”
“昨夜。”
昨夜?余子式若有所思,鱼则是个劲儿埋头啃着羊腿完全不搭理余子式。
等到锅肉终于啃得只剩骨头渣时候,余子式站起身,慢悠悠地拿袖子抹把嘴。
余子式拐过小巷,还没到吕不韦住所,他就被眼前景象震惊。
熙熙攘攘宾客挤满本就狭小巷子,无数衣着华丽僮仆、侍女、甚至还有剑士拥着高车骏马,眼望去竟是没有尽头。仿佛这夕之间,六国诸侯王族全都涌到这秦国边城破败宅院前。
昔年吕不韦掌丞大秦,七国名士蜂拥而至盛况,余子式没想到他平生竟也有幸再得见回。
余子式抬眼看去,鱼抱着只类似鼎锅,脸阴沉地坐在墙头,分明也是不快。
“鱼!”余子式朝着他吼,声音瞬间被淹没在人海中。
他注视着那群人,忽然冷笑道:“昨夜到,今日还在?”
鱼把骨头随意地抛,皱眉道:“先生说不让往外撵。”
“怎?不往外撵是打算供着这群公子大爷?”余子式掀衣摆单膝蹲在鱼面前,“问你,算上这里面所有剑客死士类高手,旦动起手,你有把握吗?”
鱼是个实在人,听出余子式话里意思,直接回两个字,“不打。”这六国小有名气客卿剑客差不多都在这儿,鱼杀人再拼,但到底是有智商。
余子式拧着眉思索会儿,问道:“如果,加上魏瞎子呢?”
可鱼却猛地回头,眼就盯住远处余子式。他站起来,纵身轻轻跃,踩几脚不知是谁脑袋,飞快地掠到余子式面前。
余子式刚想夸他句身手漂亮,还没开口手里就被塞只锅,他打开看,里面腊肉还蒸着热气。那瞬间余子式这种没心没肺人也觉得很是感动。
当下余子式就很义气地拍下鱼肩,“起吃!”
鱼略带鄙夷地看眼余子式。
片刻后,两人蹲在角落里,手里各拿只腊羊腿大快朵颐。余子式自来秦国就没吃过顿肉,眼下闻到腥味简直两眼放绿光。他边啃羊腿变问鱼:“这什情况?”说着他指指那门口大群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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