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离着那使者脖颈寸险险擦过钉在墙中,那人腿软,却仍是壮着胆子喊声,“秦王书信到。”
余子式眼中凛冽更甚,他朝着那人缓缓走过去。使者被他气势震下,下意识往后退两步。就在余子式伸手覆上剑柄那瞬间,院中盯着壶中酒吕不韦终于开口道:“子式,把信拿过来吧。”
余子式从墙中拔出剑,从使者手中拿过盒子。“滚。”他只对着那使者说个字。
“你……”那使者明显是从未受过这等待遇,脸涨得通红,半天恶狠狠哼声,却也没敢多说什转身走。
余子式走到吕不韦身边,将盒子递过去。
所有侍卫太监都笔直地站着,噤若寒蝉,丝毫不敢抬头。那天咸阳大雪,年轻帝王立在咸阳宫顶几乎挥毫而就,连笔墨溅上脸颊都不自知。
“君何功于秦?秦封君河南,食十万户。”
“君何亲于秦?号称仲父?”
“其与家属徙处蜀!”
“……”
咸阳宫。
嬴政负手立在城顶,俯视着大雪纷飞咸阳城。
他身后只跟个瘦弱小太监,正恭恭敬敬地低着头。深冬寒意从袖子衣领钻进来,小太监忍不住缩下脖子,抬眼看向穿着单薄玄黑朝服年轻帝王。想起君王脾性,他终究没敢出言提醒。
日复日,到底有什好看呢?小太监不解,终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顺着帝王视线看眼,却只见满城大雪,关山难辨。
记得初次陪着君王步上城顶,他只暗暗瞥眼脚下景象,腿脚就忍不住发软。他从没见过这种场景,这城太高,几乎给他种山河雌伏错觉。
那丝绢几乎铺满大半个院子,吕不韦步步边走边看,终于在最后笔处停下脚步,轻轻笑笑。
余子式斜斜靠在廊上,扫完整篇书信。
不是诏书,是书信,上面没有秦王印。
字笔墨无数,力震山河。
那日在场所有人,都有种雪寒刺骨,冷汗直流感觉。
……
秦王书信到达阳翟时候,吕不韦正在小院里煮酒,来年桃花还未开,但是这酒却叫桃花,是那酒馆貌美寡妇清亲自送过来。
余子式倚在廊上,背后剑抵着柱子,在使者踏进门瞬间出鞘。
而如今雪满山河,这天地间几乎全是凛冬肃杀之意,仿佛下刻就能从中涌出百万大秦铁骑。小太监没觉得激动,只觉得阵阵心悸。
就在这时候,年轻帝王忽然开口,“拿笔来!”大雪落满他肩头。
声令下,丝绢和笔墨几乎是立刻端到帝王面前。
年轻帝王卷起玄黑袖子,猛地抖振开丈多长素色丝绢,执笔蘸墨,如草蛇行,行六七字。
开头便是行刀削大字:君何功于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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