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等胡亥呼吸声均匀地响起,他才停下摸着少年头发手,他轻轻掀开稍许被子,将少年紧紧抱着自己手不着痕迹地掰开,翻身下床。他替胡亥掩好被子,双眼里全是沉默。
他轻轻走出房间,就在他合上门那瞬间,床上胡亥倏然睁开眼。
熊启没死?他刚还在想着自己当时是不是下手过重,看样子熊启还挺能撑啊,胡亥缓缓将手叠在脖颈下,抬头幽幽看着房间虚空处,若有所思。
……
余子式走出门,步步走下台阶,最后卷起衣摆坐在最后阶上。刚从屋子里走出来,他浑身还带着暖意,坐在地上,冬夜刺骨生寒。
情绪,在他耳边温和地安抚道:“都过去,殿下。”他遍遍说着,眼中杀意却越来越重。
良久,他低头看去,胡亥眼中全是血丝,像是熬夜未敢合眼。
他伸手将胡亥扶上床,伸手将拿过辈子给他盖上,深冬夜温度很低,胡亥手冰凉片,余子式替他暖着手,自己却似乎凉得没知觉。他刚将胡亥手放到被子中,就听见少年嗫喏着说“冷”。
那极轻带着些许恐惧声响落在余子式耳中,他捏着被子手猛地就紧,几乎将被子活生生戳出洞来。良久,他压抑住心中情绪,轻声安抚道:“殿下,去生火。”
就在他站起来那瞬间,胡亥忽然坐起来伸手死死拽着余子式袖子,脸色片苍白,瞬不瞬地看着余子式却言不发。余子式回身坐回去,伸手扶着少年肩让他躺下,“不走,殿下,没想走。”
他坐许久,浑身像是没知觉样丝毫不觉得冷,他遍遍回想白天事,袖中手越攥越紧。
李寄亡直在透过房间小窗户看着余子式,他看着他走进房间,听见里面细微说话声,然后隔许久看着他出门坐在地上言不发。实话说,他还是第次看见余子式这种神色,夹杂着沉痛与戾气,眼中杀意毫
“嗯。”胡亥点点头,却丝毫没有闭上眼意思,他静静看着余子式,手拽得极紧。
“真不走。”余子式低身摸摸少年头发,轻声道:“殿下不是说冷吗?去给殿下生火,就不会冷。”
胡亥点头,却依旧盯着余子式,手反而拽得更紧。
余子式看眼他手,良久,他没办法,掀起被子角轻轻躺进去,胡亥终于松开拽着余子式袖子手,腾出手轻轻抱住余子式腰,他整个人蜷缩着抱上去,慢慢闭上眼。
余子式没动他,他低头看去,怀中少年闭上眼仍是紧紧抱着他,丝毫没有松手意思。昏暗中,那侧脸恬静干净,余子式伸出只手轻轻摸着他头发,另只手却是紧紧握着,他睁着眼,没有丝毫睡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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