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无臣脑子里就跟摆本生死簿样,偌大个掖庭谁生谁死谁背景深他全都门清儿,听余子式话他就琢磨,“大人说可是荆轲?”
“嗯。”余子式扫眼曹无臣,手搭在桌角不轻不重地声声敲着,片刻后他看着曹无臣道:“燕国太子丹确是猖狂,居然派刺客刺杀秦王,等大秦灭燕国,陛下必然是要让燕丹血偿这笔债,曹大人你说是吧?”
“这是自然,两国邦交之际,使臣变刺客,地图藏匕首,这是国之耻,非燕太子丹之血不能洗净。”曹无臣大义凛然道,那样子就差拍着胸脯放言“愿为大秦马前卒”,不知道人还以为曹大人恨不得立刻亲自上阵为大秦雪耻,当真是慷慨激昂国义士。
余子式看会儿曹无臣,片刻后点头道:“这事儿燕丹着实是太过分,死都不足以平大秦滔天民愤。”
曹无臣立刻道:“大人说
曹无臣正坐在案前翻着封卷宗,手里拿着朱笔时不时在名单上划上几笔,副漫不经心样子。他身侧跪着两名青衣宫女,正在低头给他轻轻捶肩,下巴尖尖,细眉如柳。
曹无臣手上这本卷宗上登记着各色关押在掖庭罪人,上到王卿豪强,下到微末宫人,有沉冤忠义之臣,有失势权*走狗,无论生前是风光还是潦草,笔丹砂勾销所有前尘旧怨,十八年后又是春风得意少年。想着,曹无臣随手又划去个瞧着不如何顺眼名字。
曹无臣杀人倒也没什固定标准,哪天想起来觉得掖庭牢狱人有些多,该腾些位置出来,于是翻出名册挑着杀几个,般名字长比较容易死,年纪大容易死,名字里借五行之“金”人也容易死。用曹大人话来说,五行缺金人,用名字借势不管事儿,最好还是刀兵加身,那才是和顺美满,偶尔曹大人兴致来还会替命中缺金人批笔刀刑。
这刑法在后世又叫凌迟,千刀万剐,真正刀兵加身。
余子式走进来时候,曹无臣正在日行善给人补五行,抬头就笑。
“呦,赵大人,稀客啊。”曹无臣将那卷宗随手扔下,推开那两个小宫女就勾着腰迎上来,他笑道:“来,赵大人敢快上座。”
余子式找个位置坐下,抬头就瞧见曹无臣撵宫女下去,自己捧个厚垫子讨好地献上来,“赵大人,加个厚褥垫,可别累着。”
“不用。”余子式摇下头,“曹大人你坐下吧。”
曹无臣见余子式那副略显严肃样子,忙抱着那垫子在余子式边上坐下,满脸诚恳认真,沉声道:“赵大人有事尽管吩咐。”
余子式瞧着曹无臣模样,沉思片刻后,缓缓道:“前两日进来,那名燕国刺秦使臣,曹大人还有印象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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