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场上正在厮杀
楚军将士也听见
这阵孩童歌声，楚地调子，孩童欢快，手中握着兵戈手忽然就颤抖起来。四面八方全是楚国乡音，几乎有铺天盖地之感，他们陷在汉军重重包围圈中执兵戈长矛做最后殊死挣扎，听着那阵熟悉调子，以及那带着些无忧无虑孩童嗓音，许多楚军将士眼眶瞬间红。他们回不去，遥远土地，隔江故国，
代又代人唱着这熟悉歌声，幼年他们曾唱着这歌送走远征将士，而后意气风发地走出下代少年，身后又是他们子女唱着这歌，遍又遍。
“出不入兮往不反，平原忽兮路超远……”
绝粮数月，吃干净草根树皮，即便是啃雪都誓死不降，大冬天靠着袭夏衣御寒，如此境地军心丝毫不散，军纪丝毫不乱，这支江东项羽账下第子弟军，却忽然被支楚地歌谣彻底摧垮，军心四散，将士手持长矛，在那无处不在歌声中忍不住遍又遍攥紧双手。
年轻将军带着头盔遮住大半张脸听着这到处都是童稚歌声，悠悠叹句，“故国乡音呐，教人如何不断肠？”他回身朝着那参将甩枚军令，“振旗，杀！”
那参将下马跪领，拱手铿
砸中，高渐离得意地笑起来，下刻却又猛地怔住，司马鱼躺在地上猩红发绳松半，散落漆黑发丝混着汗水和血水贴在脸上，两人视线对上，均是暗。
司马鱼缓缓抬膝坐起来，伸手将猩红发绳绷直重新系上，两人在腥风中对视刻钟，司马鱼忽然扫腿起身，高渐离退两步，抬头，年轻黑色剑客伸手捞剑，转身执剑却立，剑锋缓缓对上自己脸。
高渐离眼中忽然就绽出锐利光芒，折着金色日光极为耀眼，他重新慢慢握紧太阿剑，浑身浴血，他轻笑道：“你要知道，
这辈子动手，就没输过场。”
“是吗？”鱼肠剑啸出剑气，剑气直劈男人面门而去。
听闻项羽杀回去救他那被刀斩碎步兵阵营，王贲这才不慌不忙地带大队人马招摇而过，恰好骑马路过这边混乱场景，诧异句，“这怎
又打起来？”
他怀中歌姬抬头看他眼，王贲没再理会旁打斗声，伸手摸把她脸，笑着挑弄道：“教你们曲子，还记得吗？”
垓下战场响起十二三岁女孩略带童稚歌声，琵琶弦上十指翻飞，渐渐，越来越多小女孩从军帐中走出，全是粉红袄子水色长裙，童稚歌声下子响遍垓下战场。
“操吴戈兮被犀甲，车错毂兮短兵接……”
军帐中余子式正抱着胡亥谢过那大夫，忽然听见远处隐隐传来阵欢快童稚歌声，他仔细辨认下调子，怔。
楚辞，国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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