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辞拿馒头,没收铜钱。若要演得好些,他该落几滴泪,可他半滴眼泪也挤不出。
“知道。”
“你能跟狐仙爷爷下山,讨个好彩头。可别惦记他那身毛皮,小心造孽。”末,李大娘郑重其事地叮嘱,活像瞅见过时敬之狐狸尾巴。
尹辞哂,他造孽怕是数不清,还真不差这笔。
可惜尹魔头满腹算计没来得及发挥——
“喏,他爹前些年没,他硬守三年孝。说咱不兴这些,不如早去镇上做工,在这烧饭都行……小兔崽子不听老人言,年岁整二十,连个相好都没……”
尹辞巴不得她多宣扬些自己“清白身世”,毫无打断之意。
“不瞒您说,昨夜被盗匪追赶,两眼抹黑地跑到您这。如今要下山,要是这位小兄弟不介意,想出钱请他带路……”时敬之抬眼看向尹辞。
“行。”尹辞伸筷去夹小菜。
“多谢。”谁料时敬之啪地握住他手,表情诚恳得让人牙痛,掌心也烫得灼人。
次日清晨,风停雪歇。
尹辞穿好鬼皮衣,出门弄早餐。蛋花粥刚煮好,那江湖郎中又冒出来,双眼闪闪发亮,全不见昨夜狼狈相。
他凑到尹辞面前,语气温和:“在下时敬之,昨晚……咳咳!”
话没说完,那人面色滞,掏出帕子,噗地吐出口鲜血。
尹辞:“……”他默默将粥碗拿远些。
刚出客栈没多远,两人被赤勾教杀手围个正着
尹辞皱皱眉,不着痕迹地挣开:“不用这客气。”
时敬之做出这副热情模样,尹辞以为他要顺势打听割耳匠。谁料用完早饭,时敬之没问半句,反而搬个板凳在门口赏雪,仿佛真是来散心。
两人下山前,李大娘将尹辞叫来,长吁短叹地塞包馒头。
“做东西难吃,别嫌弃。唉,你这小兔崽子今儿去,怕是三五年都不回来——瞧见背篓里行李,就算没这茬事,你本来也打算下山吧?”
她念叨阵,从怀里摸串钱,塞进尹辞手心:“外头贼人多,莫教人骗走……得空回来看看老婆子。”
时敬之像是习以为常,三下五除二将血抹净,没事人样继续:“昨晚多谢相助,这有些烫伤膏,阁下先收着。”
尹辞点点头,接过药膏。时敬之迟迟不退开,弯起狐狸眼,笑得西北风都带春意。
可惜尹辞不吃这套,端粥就走。他不吃自有人吃——李大娘得钱,瞧见这赏心悦目“狐仙爷爷”,殷勤又回来几分。
尹辞碗粥刚吃半,身边李大娘已经从天侃到地,正将话题往他身上绕:“……他是送货山户,不是家店里。这小子手艺不错,就是命苦……”
时敬之坐在两人对面,安静地听她絮叨,微笑要闪瞎人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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