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肆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,时敬之和尹辞挤在处,裹毯子睡。柳婶始终握着闫清手,闫清没能狠心甩开她,硬是在床边坐整宿。
日出鸡鸣,众人神清气爽。闫清却是目下青黑,在床边鸡啄米似点头,眼看就要滑下椅子。
柳婶安静地躺在床上。她面色苍白,胸口缓慢起伏,似乎睡得很沉。
“她……她还没事。”闫清糊里糊涂地冲空气解释。“她手还是暖,她还没事。”
苏肆怒气冲冲地掰开他手指:“你傻啊?困不知道喊人替换?快滚去睡!”
小辈撒撒娇,倒也无妨。
对方呼吸有些急促,兴许是又见到无法理解末路,绝望再次涌上来。尹辞动不动,双手垂于身侧。他没有回抱时敬之,却也没有挣开。
时敬之抱好会儿,终于吐出口浊气:“为师感觉好些,多谢。”
他没再多说什,转身朝门口走几步,又停下来等尹辞跟上。尹辞望着师父背影,突然觉得这人有些可怜。
见别人拥抱,时敬之像被那份情感吸引似,定要亲自尝尝。
起身,朝门外走去。这狐狸可能发现什,尹辞略迟疑,还是跟上去。
门外夜色已深,繁星满天。
时敬之仰头看着天,言不发。尹辞又上前几步,戳戳师父背:“师尊,怎?”
“人死在鬼墓,不过瞬息之间,也算求仁得仁。”时敬之低声道,“可柳婶不必死,那只是个小伤……却找不到解法,甚至不知道缘由。”
敢情是脉象相似,绝望又相近,时敬之兔死狐悲。
闫清摇摇晃晃站起身,往苏肆床上扑,竟趴着睡着。时敬之梳洗干净,又跑去给柳婶号脉。
尹辞懒得管他们,
他时常惊乍,想来未必是天生胆小。那日鬼墓中发狂,他情绪也是惊涛骇浪般来,排山倒海似去。自己这师父,似乎不太会处理自身情绪。如同生来被族群抛弃小兽,不曾有人教导。
可他偏偏博闻强识、内功骇人。
相处越久,尹辞反而越发看不透师父来头。只是今日想起小哑巴,他对时敬之又平添几分宽容。
纵然这狐狸有千般狡猾,他又和个将死之人较什劲呢?
夜无事。
尹辞刚发现新死法,心情正好,不禁顺势安慰几句:“至少师尊寻到新线索。而且灵药确实存在,它能治柳婶,也肯定能治师尊。”
时敬之转过头,定定看会儿尹辞。他突然伸出双臂,将徒弟用力揽入怀中。
“师尊?”
“阿辞,让抱会儿。”时敬之垂下头,将尹辞抱得紧紧。
时敬之体温偏高,热度透过薄薄布料传来,让人有种被侵袭错觉。不过尹辞向来喜欢暖和东西,他闭上眼,任由时敬之拥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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