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他这师父,究竟能查到哪一步?
“阿辞。”时敬之近乎耳语道,“你说你不适合教闫清,我怎么觉得这招‘金石为开’,与你相当合适呢?”
此人双眼发亮,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。尹辞没忍住,轻弹了下时敬之的鼻尖。
“空有架子罢了。”
尹辞应付自如。
“……师尊,你还是先把墙上的吊影剑拔出来吧。天亮前修不好,可是要赔钱的。”
“末式,金石为开。”
“等等,”尹辞皱起眉,“这招复杂,现在演示还太早。”
然而时敬之已然出手。
这回他用了内力,吊影剑裹挟着前所未有的杀气迎面而来。尹辞心下叹气,以第三招应了——
旗杆一改之前的沉重态势,被舞得轻盈如飘雪,又磅礴如名川。到了最末,刚正的剑路中,直迸发出一片温厚悲悯,宛若风停雨止,万籁俱寂。
我,我把旗子给你。”
“师尊演示大剑就好。”
“吊影剑借我。”时敬之又抖抖手。
尹辞无奈地解下剑,丢给时敬之。他拿起药到病除旗,将旗面卷了,就当大剑。
时敬之:“看好,这是攻式。第一式,‘绝渡逢舟’。”
时敬之的笑容陡然消失,他嘶地抽了口凉气:“闫清啊,待会儿记得修墙,就当此回的学费。”
而时敬之转身之时,尹辞悄悄伸出手,从那人发间取下一根细羽。
看着像是麻雀羽毛,还带有浅淡的妖气……有意思,雀妖传信么?
不知时敬之有没有借此查过自己。
说实话,尹辞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事。最初那段记忆似真似幻,缥缈得宛若水中月镜中花。
这招一气呵成,气势逼人,看着就极耗气力。一套走完,吊影剑被果断击飞,深深嵌入墙壁。
闫清忘了呼吸,脸憋得通红,眼睛眨也舍不得眨。
苏肆则满脸凝重:“这是对众之法,伤敌一千自损八百,非末路不可用。”
然而这一回,没人接他的话茬。
时敬之顺势握住旗杆,兀自凑到尹辞跟前。后者微微皱眉,面孔因为激战浮出一层血色,看着没那么冰寒了。
时敬之剑如骤雨,隐隐有施仲雨的青女剑之势。尹辞以旗杆回击,动作果决干脆、大开大合。其力千钧,却于刚强至盛、杀机盈满之时转为绕指柔,留下一片绵延生机。
“第二式,守式,‘今是昨非’。”
时敬之变招,以剑为刀,刀刀刁钻恶毒,直取尹辞命门。后者以不变应万变,一杆旗稳得如同雨中枯松。间或动一下,轨迹平缓沉稳,正卡在刀招薄弱之处,一根竹竿被使成了铜墙铁壁。
“第三式。”
时敬之声音轻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