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不知道前面有什,他也不敢就此停下。
为活命,他必须找到些什。比如条河、条离开路,或者更好点,点活人气息。
不知走多久,他脚底起血泡,嘴唇干出血口,腹部也响如擂鼓
第二日,很难说他是被饿醒还是被渴醒。
小孩子本就饿得快,更别提前日水米未进,另耗大量体力。他像只不知好歹幼兽,离窝太远,注定死于焦渴。
“物瘾”之下,饥渴折磨比寻常人要严酷百倍。
这回他意识到水分可贵,哭都不敢再哭。笨拙地爬出树洞后,年幼时敬之寻根不粗不细树枝当拐棍,又开始跌跌撞撞地乱走。
林间不是没有红艳艳果子,他尝过。果实入口又苦又麻,显然不是能吃。有些鸟啄过果实挂在枝头,可树干太壮,树枝太高,咫尺便是天堑。
秋日天高云淡,枫林尽染。
可是三岁大屁孩子不懂欣赏,只知道边哭边走,眼看就要哭到背过气去。
变成人形风筝感觉很是玄妙,早已成年时掌门心道。不知是不是破解禁制效果,此地与阎不渡那“心境”倒是有些相似。他被路拖拽,幽魂似跟在幼时自己身后。
那幼童所思所感,尽数传到他意识之中。再历往事机会可不多,比起唏嘘过往,时掌门咂摸出点苦中作乐乐趣——反正他算是提前知道结局,这孩子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死。
于是时掌门潜下心,细细观察过去自己。
空腹走三四个时辰,他又捡到只有些腐烂老鼠。求生欲指示他张开嘴巴,然而鼠尸腥臭,他吃还没吐多。
好容易鼓足勇气下口,结果非但没缓解饥饿,时敬之几乎把自己吐脱水,两眼直冒金星。
必须先弄点水喝,再寻点东西吃。
不然他会死在这里。
彼时他还不理解“死”意味着什,但那股疯狂欲念已然活跃,并勒令他保持恐惧。求生欲指引下,时敬之坚定地朝某个方向前进。
不知为何,那会儿他嗓子出不声,只能咝咝啦啦地喘气吸鼻涕。年幼时敬之在落叶中步履蹒跚,不小心就能摔个七荤八素,再自个儿挣扎着爬起来。
哭大半天,他终于晓得默默掉泪也没有用,没有人会来接自己。
于是他只好按下慌乱,专注对付自己恐惧——就在离他不远地方,有什东西发出声难听嗥叫,听便是带爪子猛兽。
三岁时敬之哭太久,脑袋发晕腿发软,别说逃命,连走路都走不多远。他本能地寻个树洞,把自己整个人塞进去,再用落叶堵住洞口,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。
野兽不嗥,他也没敢探头。那会儿他又累又怕,就这样安静地蜷在洞中,半昏半睡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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