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尚书李稚是知道,吏部尚书文晏,杨琼顶头上司,“他家牛怎会在这里?”
杨琼就跟聊“今天天气怎样”似随意说:“御史台今日刚下发谕令,他被罢免下狱,朝廷抄他家,金吾卫来来去去跑几十趟,正好路过看见他家牛在大街上没人要,顺手给牵回来。”
“……”李稚被震惊。
杨琼看他这副表情,笑道:“没事!头牛而已,没人会管。”
“不是,是想问文尚书怎会被罢免下狱?”
李稚今日心情相当不错,傍晚回家时他给杨琼捎点梅子荷叶糕。杨琼上回在他极力推荐下也品尝那家小店糕点,口咬下去,原本有点怀疑眼神瞬间变成震惊,从此两人就都成那家店忠实主顾。
李稚提着糕点推门进去,忽然他愣住,院子里不知何时多头高大青牛,牛也注意到李稚,瞟他眼就转开视线,继续歪着嘴咀嚼着草叶。
李稚:“……”果然是每天推开家门都能有新发现!
杨琼正在后院卷着裤脚扎篱笆,砍成半人高竹子堆在旁,他抬手抽出根,用力地插进土中,再举起铁锹咚咚咚敲进去,他将竹子用麻绳固定住,点点往外围扎,看起来这工程已经快要竣工。
满头大汗杨琼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去,“哟,这晚才回来啊?”
杨琼吃着糕点动作停,“哦,好像是他玩忽职守办事不利,上面事情谁知道呢。”杨琼副已经看破红尘样子,吏部这两年换二十多个尚书,平均个月不到换个新,所谓清凉台走马灯早就声名在外,他们这些底层官吏早都习惯,纯当旧不去新不来。
李稚有些匪夷所思,“这频繁调动,不会出事吗?”
“出事又能怎样?”杨琼笑着给李稚也递块糕点,“天塌下来自有高人顶着,砸不到们头上,何况这些年吏部本就清闲,事情都在三省那儿办完,个空架子倒就倒。”杨琼完全没有操心生计自觉,关心这些破事还不如多关心这头无家可归牛
“今天府库事有点多。”李稚将糕点递过去,“给你买点糕。”这阵子他在红瓶巷当差,那地方不成文规矩很多,多亏杨琼不时指点他才能这顺利地接手各种活计,后来为表感谢,他经常给杨琼带些好吃,杨琼也把他当朋友,想吃什就大方地和他说。
杨琼看见那包装,立刻说:“梅子糕!”
李稚点下头。杨琼打半天桩正好也累,索性放下手头活,两人来到院子中,在石桌前坐下,杨琼懒得洗手,在大腿上拍两下,直接拿起块糕就往嘴里扔,“好吃。”
李稚看眼院子里那头牛,“这是……”
“文尚书家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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