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珩与谢照虽为父子,但双方执政理念却截然不同,谢照认为,雍州叛乱后,第要紧事是安抚人心,他重新执掌三省后,废除谢珩严于御下主张,以尚书省名义颁布系列新政,清凉台扫谢珩执政时紧张气氛,又加之赵衡军队忽然主动撤离淮阳道,更多人开始相信:
赵衡不过是虚张声势,梁朝江山仍是固若金汤。
想想也知道,三百多年国祚,如此稳固统治,怎会轻易地被个来历不明皇子推翻?赵衡不过是占据先机才略得些便宜罢,旦东南守卫力量集结,叛军必将不攻自破,这种言论在京畿地区流传很广,伴随着王公贵族懒懒散散议论声,切似乎又回到多年前那个令人歌咏太平盛世。
场梦做得太久,人往往会沉溺其中,即便已经隐约听见外面传来天崩地裂声响,却仍是从内心深处不愿意去相信,与其忧虑不可知前程,倒不如白日纵酒放歌,在这靡靡狂欢中忘却切,是以当氐人入侵、边关告急消息传来时,盛京城贵族们却全都在围绕着另件毫不相干事情打转:酒。
临近年关,清凉台各家都在筹备酬神事宜,不时有披着羽衣黄裳道士从雪地中翩跹走过,与千里之外西北相比,盛京街道上尽是派神圣清静气氛,唯特殊之处是不久前朝廷刚刚颁布为期三年禁酒令,酿酒需要耗费大量粮食,十三州各地正逢荒年,为节约粮食,宫中颁布禁酒令,但特许士族豪门使用米酒用以祭祀。
禁酒令本意是减少铺张浪费,但令人意想不到是,它却完全起反作用,今年还能使用米酒祭祀多是世家豪门以及五服之内皇亲国戚,这反倒使得酒跃成为身份地位象征,尤其西北正在打仗,物价飞涨,多地粮食贵如黄金,这时能大量酿酒家族更彰显出其豪横财力,时京畿地区刮起屯粮酿酒风潮。
近日京中百姓讨论最多无疑是梁淮河倾酒事,皇帝舅父江阳王与盛京豪门子弟杨升斗富,你来往,互不相让,双方统共倾倒几十万斤酒祭祀河神,使得梁淮河度散发出醉人熏香,喝不到酒乞丐成群结队来到河边掬捧河水,即刻就醉泡在这场大梦中,据说还有不少人喝多冻死在雪地里。
酒池肉林已是古人想象中豪奢极限,但对比今人这浪漫辉宏手笔仍是如此不值提,当江阳王与杨升站在望江楼上挥手倾酒成江时,他们真觉得这就是最好时代,神仙们坐在云端之上享受着他们贡献牲品,而眼前盛世江山将会如题刻在高楼中诗句样万代隽永:“江南佳丽地,金陵帝王州,逶迤带绿水,迢递起高楼。”
就在同日,氐人铁骑刚过雍阳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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