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敛愣愣地睁大眼睛,看着近在咫尺大红色喜服,痛苦地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攥紧。
这喜服红色太过艳丽,艳地像是灼伤他双眼。
容敛见过少年穿深沉玄色,整个人眉宇间都带着恹恹病容。看过少年穿尘不染白色,抱着剑坐在月下花田间。却独独很少见宗辞穿红色。
曾几何时,少年在野外山溪里沐浴净身,狐狸少年尾巴卷,便将小剑修白色衣服偷来。剑修没有多余衣服,又不可能不穿,只好气鼓鼓套上狐狸平日最喜欢穿那套红衣,手里提着剑,个跑个追,势必要将自己衣服从狐狸身上扒下来。
他们在漫山遍野里奔跑追逐,跑上山头时,年轻容敛回头遥遥望
到底命运弄人。
他从未对容敛生过恨,即便是看到他将自己送佛牌转手送给他人,也不过失望至极,彻底断念想罢。如今容敛既然将当初事情说清,于情于理,很难分出个对错来。
只不过宗辞比谁都清楚地知晓,他们如今之间距离就如同这块佛牌碎裂两块,中间有着永远无法愈合隔阂。
即使切冰释前嫌,也再没有余地。
片雨声里,他率先道:“对于令堂事情,十分惋惜。”
正在躲雨人们隔着雨幕朝这边张望过来,也只能看见两团截然不同红色。
少年盯着那块碎裂佛牌,时间有点回不过神。
直到如今,宗辞才恍然惊觉,原来时间竟然过去那久。久到他都快要忘记当初自己到底是怀着怎样心情,去浴佛门求下那块佛牌。
就像他也快要忘记当初那七年里到底是自己前世执着场幻影,还是个流离失所旧梦。
都说年少感情最难忘。想来更多,还是那时年轻小剑修心高气傲。
“既然们彼此都有误会,如今把话说开,便算是扯平,谁也不亏欠。”
“尘归尘,土归土。”
雨水顺着油纸伞淅淅沥沥地滑落,砸落在冰冷石板上,模糊少年声音,“都过去。”
没有恨,甚至连情绪波动都欠奉,不过句都过去。
“况且,也找到自己真正心慕人。”
凭什你在找回记忆后就对冷眼相对,凭什你拂袖而去,难道堂堂太衍宗首座弟子还得低下头去解释求和不成?明明也并未做错什。
年少气傲轻生死,易怒,易别离轻吐。
但若要说那段年少恋慕有多深,实则也没有多深。
做那些事情,说到底都是宗辞自愿。非要说付出,恐怕连千越兮对宗辞默默无闻那些付出千分之都算不上。若是类比起来,也不过年少留存好感,说是喜欢都勉强。
多年以后,再回首看,其实宗辞并不是没有言说勇气,而是他不愿意率先低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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