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书人望着离去三人,目光最终落在李道玄身上。
人偶没有魂魄,举动全受到傀儡师意念操纵。
他忽然扯开嘴角笑下,缓缓伸出手,握住那块惊堂木,摊子前已然是人潮散尽,他孤零零立着,忽然重重拍惊堂木,张口唱道:“本住在蓬莱村,千里迢迢来投亲,又谁知亲朋故旧无踪影,天涯冷落叹飘零……”
霎时间金光抖落,大好乾坤。
吃记闷亏孟长青回到客栈后,手终于开始抖起来,那人偶本就是谢长留所制,白天给人说书,晚上给鬼说书,若说第次说书是故意说给自己听,这次却是明明白白说给李道玄听。什仇什怨下此毒手?孟长青正在心里骂谢长留,瞧见李道玄时,却顿时僵住。
李道玄也明显听见“太白妖道孟长青”几个字,回头看眼。修仙者齐聚宣阳城,闹市正中央,个人偶堂而皇之说起书,慷慨激昂,如痴如狂,还是上回那个说书!
李道玄走过去。
孟长青浑身汗毛倒竖。
那说书人今日比从前任何天都要更昂扬,惊堂木拍,开口便是三个多时辰,直说到正午乾坤高悬,气都没喘口。他把孟长青干事,桩桩件件,杀人,断袖,给男人做炉鼎,全都添油加醋地抖落遍,每当说到孟长青血洗完什地界后,都要加句“那妖道大笑三声,摇着扇子,扬长而去”,说完自己仰头大笑三声,孟长青直在擦汗。
旁姜姚简直不忍心看孟长青,这哪里是说书,简直是当众分尸挫骨。
“师、师父。”
李道玄开口道:“今晚要去趟鬼巷。”
孟长青下子顿住。
李道玄以为他害怕,“别怕。”
孟长青倒真不怕,死都死过两次人。他只是想,李道玄想做什?
李道玄倒是神色如常,直听到终场,然后伸出手,往那说书人铜盂中,放点碎银子,叮当两声响。
孟长青三四岁大小,被李道玄抱着,浑身都是僵硬,连表情都僵。终于,他忽然扒过去吼道: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?你不知道不要胡说!”
姜姚立刻应声道:“对对对!你不要血口喷人!”他显然是照顾孟长青面子,眼睛不住往李道玄那里瞟。
说书人掂量着李道玄给碎银子,时心情大好,极谄媚地笑起来,伸出手去摸孟长青脸颊,“唉!这小公子真俊俏。”
李道玄抬手不着痕迹地挡下说书人伸过来手,抱住孟长青,手放下时抚下孟长青背,孟长青气焰下子低下去。说书人又说堆吉利话,三个人转身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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