睫毛被泪水打湿,脸蛋上精致妆花小半,完全没有平常妩媚高傲样子。
冰肌雪肤,脆弱到轻轻捏就粉碎。
沉默片刻,许星纯单手捏着她下巴,手指冰冷,旁若无人地替她擦掉眼泪。
她断续地抽噎,透明液体带着滚烫刺激温度。
“付雪梨,你真喜欢撒谎。”
刚刚喝酒,现在残留有轻微眩晕感。仿佛突然之间,少年时期那张脸就和现在重合。轮廓秀丽,神情淡漠沉郁。眼里像汪深渊,有化不开艳丽幽冷。
“你你到底要干嘛?”
许星纯解开她手铐。他站起身,作势要走。
牙齿打着哆嗦,她不知道什时候,眼泪都已经流下。
只是短短几秒时间,身体在哽咽中微微颤抖,微微带着哭腔责怪,“许星纯,你为什对这冷漠。”
轮明亮弯月,影影绰绰洋楼尖顶。
付雪梨孤立无援,脚腕处传来酸痒让身体微微僵硬,完全没力气,动也动不得。
他没回答,样子却好像是默认她刚刚说法。
终于忍到脚酸手痛,忍不下去。付雪梨深吸口气,“能不能放开,这样感觉很奇怪。”
从她能观察到视角看。许星纯垂着头,看不到表情。但是整个人周身过分安静,像磐石样,又不禁让人内心害怕起来。
他低首,捡起高跟鞋重新为她穿上——
裹着款式宽松外套,付雪梨脱鞋,把椅背调低,揽着自己膝盖,蜷缩在副驾驶上。
盯着窗外看会车流树木,她收回视线,从后视镜里发现许星纯盯着她脸。
似真似假,狡猾又耍赖地埋怨,配上那两滴不值钱泪水。
付雪梨信手拈来,甚至连自己都分不清,到底是单纯酒精发酵内心委屈和无助,还是顺势对许星纯装疯卖傻,博取同情。
撒娇是个女人对付男人最低级手段。
情绪来得太自然,仿佛是理所应当。不管分开几年,从学生时代开始,在付雪梨没有意识、难以察觉时候,都被他娇惯着,讲不讲道理、耍不耍脾气,从来随心所欲。
她极其少见,偶尔忍不住流露出属于女性软弱、羞耻,和刻在骨子里依赖,对象全是许星纯。
这种安静,很容易联想到电影里演变态杀人狂,狂欢前享受宁静仪式感样。
付雪梨手指发凉。双手被铐在起,搭放在膝盖上,捏紧拳头。肩带拖延,狼狈地滑开半,秀致锁骨清晰凸显。
半天,脾气又起来。脾气起来,胆子也大点。胆子大,委屈感也来。
付雪梨忍不住,任性胡乱地踢掉他刚刚穿好鞋。挣扎着挪动身子,冷白脚不小心蹬踩上他肩。
轻而易举地,许星纯顺势抬头。借着淡薄昏瞑月光,她终于看清他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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