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……”影十三怔然答道。
慕雀乖乖弯下小短腿,跪在影十三面前,有点笨拙地学舌,说,“师父在上,受弟子慕雀拜。”
影十三下意识伸手去扶,看见自己手上干涸血污,叼下墨锦手套,拿干净右手扶起慕雀。
齐王静静看着影十三眼睛,冷漠阴狠眼神荡然无存,左眼灰暗,右眼渐渐清明,温柔如水如曾经。
慕雀把小豆包似手放到影十三手心,影十三轻轻握住,恐怕攥疼这个易碎小宝贝,轻声温和道,
影十三满身血污回住处,没想到,王爷正站在庭院里,望着樟树上嬉戏寒雀,仍旧转着他手里那对青玉核桃。
“参见王爷。”影十三走过去,单膝跪在齐王面前,嘴角微微翘着,眼神则如潭死水,冷漠、无动于衷。
“辛苦。”王爷随口安抚句,又道,“有个事,本王想想,还是得托付给你。”
“谨遵王爷吩咐。”
齐王身后走出来个白净小男孩,三四岁年纪,大眼睛忽闪忽闪,藕段似白胖小手怯怯地抓着王爷衣摆,小心地打量跪在对面黑衣人。
影十三独自人闯进山匪包围之中,玄铁小扇在手心打个转儿握紧,刀刃向外,闪着森森寒光,呼吸间周身几人倒地,表情惊悚,像看见恐怖鬼魅,身上五脏六腑被锋利刀刃剜碎,血肉模糊,有肚肠被剖出,稀里哗啦流地。
影十三手持鲜红淌血小扇,浑身染血,墨云锦衣被浸透,脸颊也溅几滴粘稠血液,仅剩完好右眼弯着,像在笑,笑得惊悚可怖,眼神冷漠残忍。
这完全变成场屠杀。
影六影十护在世子马车左右,望着在众山匪中肆意杀人影十三,仿佛在残忍玩弄无力反抗猎物。
“他疯……”
“慕雀……会好好护卫你。”
影十三也低头看着他。
他站着还没有影十三跪着高,纤细小手小腿,扎着条小辫子,长睫毛上下抖动,眼睛清亮。
齐王俯身推推这小宝贝,小孩朝齐王眨眨眼睛,松开抓着齐王衣摆手,撒开腿乖乖跑到影十三面前,脆生生地叫他:“师父!”
影十三身子猛震,看着那小孩眼神都在发抖。
齐王淡然吩咐道,“这孩子父母死于山匪之患,无人照料,影七带他回来,本王想想,刚好王府空缺个影卫,你好好教他,将来好填补空缺。既入王府就起个新名,叫慕雀吧。”
这个影卫已经被极度悲伤和无底仇恨吞噬,再过阵,他会彻底变成与影宫出来失败品样影卫,无心无情,只为杀戮和服从而生。
远方极隐蔽处,有人静静站着观望。
影七眉头微皱,轻声叹气,转身走。
十日后。
世子入京,影卫回府复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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