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幕突然击中李惊浊,让他想要相信柳息风是画中人。他胸中激荡起来,就像第次在窗边见到柳息风时样被震撼。
柳息风回过头,喊李惊浊:“看。”
他这动,蜻蜓惊起,飞向远处。
李惊浊直看着那只蜻
李惊浊朝柳息风所指处看去,是镇子方向,远远有片片云翳堆积在起,似乎在缓缓移动散开。他看着柳息风往回走背影,忽然有点佩服。这种对四周环境细致洞察,很少有人做得到。
待柳息风拿把油纸伞回来,两人往镇上走。
路远,在走到水泥大路之前路都是泥土路,弯弯绕绕。
四周田野开阔,有卷着裤脚农民,还有水牛,北方不远处是层叠山峦。空气热烘烘,夹着蝉鸣,也夹着植物和土地气味。
李惊浊路都在问问题。
柳息风姿态派悠然,李惊浊有瞬间想立即拆穿他,不过很快便压下这个念头。
“原来有名字啊。”李惊浊作可惜状,“本来想,既然你是画,应该跟姓李。”
柳息风听到要改姓,竟没有露出丝不满:“姓李也不错。你是哪年生?”
李惊浊不知他要玩什把戏:“九五。”
柳息风惊喜道:“大你六岁,跟你姓李,你叫息风哥哥吧。”
柳息风对答如流,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如何在画上看李家人进出书房、如何羡慕他们生活、如何在个无人雪夜从画中走出来,又如何在人间得个身份立足,前前后后描述得清二楚,详略得当,诸多细节有如亲眼所见、亲身所历,点儿纰漏也没有。
李惊浊毫不怀疑,只要给柳息风支笔,他当场就能为他自己“神仙下凡”写出部小说来。
两人经过座白色石桥,桥下汩汩流水,有蜻蜓忽高忽低地飞过,会儿在他们手边,会儿在他们肩头。
柳息风驻足,立在桥上往下看。
李惊浊走两步,发现身边没话音,便回头去看。只见只蓝身金翅大蜻蜓正好落在柳息风头上,振翅欲飞。那纤薄翅翼因为振动,在阳光下变幻着颜色,流光溢彩。
李惊浊权衡阵,忍住想打人冲动,说:“那你还是姓柳吧。”
柳息风遗憾道:“那你叫柳哥哥就好。”
李惊浊不搭腔,他快要演不下去。他怀疑柳息风是故意,他们都在配合对方表演,就看谁先演不下去。
走到李宅,李惊浊在橱柜中找找,只剩罐陈年茶叶,他便说:“不如去镇上吃今年新茶。”
“好啊。”柳息风自作主张地叫李惊浊,“惊浊小弟,洞庭有碧螺春,新茶确实值得走遭。不过,你看那边——”他遥指东南方天空,“不久可能有阵雨,回去拿把伞,这就来找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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