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慎平把酒倒在王彬饭盒、饭盒盖子还有漱口杯里:“不可惜,梅子年年有,酒可以再酿。”人分别,却不知何时能再相逢。
王彬拿起漱口杯,喝口:“真酸哪……”他砸砸嘴,酸得打个哆嗦,过会儿又扯扯嘴角,看着贺慎平和老哑巴说,“你们说奇怪不奇怪,”他朝贺慎平举下杯,“贺先生,弹钢琴文化人;”又朝老哑巴举下杯,却不知道该怎称呼,“……看锅炉房;”最后他把杯子贴到自己胸口,“还有个偷蛋贼!这样三个人竟然在起喝酒,真是做梦也没想到。”
老哑巴看起来更难过,张长满老年斑脸皱在起,浑浊眼睛里有血丝。他弯下腰,在自己左边袜子里掏掏,掏出颗老旧五角星,又赶紧塞回去,再在自己右边袜子里掏掏,掏出点钱,于是塞到王彬手里。
刚好是十个鸡蛋钱。
王彬推辞,老哑巴又塞,两人相持不下,最后火车来时候,老哑巴趁王彬看车工夫,将钱塞到他背包里。
彬年轻脸,看着王彬将纸小心收在衣服里贴近胸口内口袋时,他叹口气,沉默很久才低声道:“愿你不必做英雄。”
王彬已经转身去收拾东西,不知道听没听到。
瓷器厂离火车站不近,得走上十几里地。
王彬背起行李准备走时候,发现贺慎平已经在门口等他。二人出门,遇上早上刚给锅炉房开门老哑巴。王彬不知道这个驼背老哑巴哪那大力气,硬是把他背上行李给拽下来,放到三轮车上,比划着要送他们去火车站。
在瓷器厂,老哑巴像个隐形人,他不会说话,也不跟人争抢,每天开锅炉房烧水,再给锅炉房锁门,也扫扫地,擦擦窗户,什都做,但做什都没人注意。连王彬这样在瓷器厂好几年人都没跟他打过交道。
火车停,王彬拎起放在三轮车上被子脸盆和干零碎,还有仍发着酸气杯子饭盒,上车。
他在车窗里挥手,看见贺慎平口袋里笛
老哑巴拉着王彬和贺慎平,坚持要两人坐到三轮车上去,要载他们去火车站。王彬和贺慎平哪里肯,僵持会儿,王彬说再争下去他就赶不上火车,老哑巴这才松手,有点难过地骑上三轮车,蹬两脚回头,怕两人跟不上。
等他们走到火车站时候,太阳已经出来。
这个火车站很小,不过寥寥三个站台,铁轨锈迹斑斑。
贺慎平将酒坛揭开,不知道是他酿方法不对还是时间太短,坛子水不像梅子酒,倒有点像梅子醋。
王彬闻便说:“贺先生,你是不是也学江先生,酿坛梅子酒,等要走时候喝?梅酒起码得酿个小半年,你现在挖出来,可惜,可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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