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男婴父亲是贺玉楼,贺玉楼也默认下来,为这个孩子取名为Ince,来源于innocent,因为,个人往往不能选择,他只能成为他不得不成为人,个人若能够永远天真纯洁,大概就是足够幸福象征。这孩子中文名则从屈原“五音兮繁会,君欣欣兮乐康”与“路漫漫其修远兮,徐弭节而高厉”中各取个字,组成发音相近音徐二字。
贺玉楼抱着襁褓中贺音徐,看着贺玉阁尸体被送往太平间。
那瞬间,他突然想到,他曾与温月安起跪在顾嘉珮遗体面前念那封遗书,这多年,不知温月安有没有找过贺玉阁。
这个念头只是瞬,他便更难再去见温月安,只能独自抚养这个孩子长大……
转眼到如今。
迹床上,身上还压着个秃头老男人。
老男人很快完事,把钱塞在流淌着浊夜腿间,走。床上女人眼神空洞地看着外面,痴痴地张着嘴,连口水流出来也不自知。
“有些男人就是喜欢玩孕妇,而且那女人早疯,价钱便宜,也亏她长张俏脸,要不谁愿意为个疯女人花钱。”穿着双渔网袜洗头房老大把老男人刚塞钱拿走,放在抽屉里,然后便坐回油腻红皮沙发上,艳红嘴唇吸口烟,“你别这看着,显得逼良为娼似。这疯女人赚钱根本养不活她自己,这些年要不是给她口饭吃,她早死,连收尸人都没有。你要是想要人,现在就带走,分钱也不要。”
彼时,贺玉楼已从大风大浪里走过,再没有任何丑恶能让他皱皱眉头。他早已知道,其实并无天堂,也并无地狱,所有,不过就是这真实人世间。
红尘滚滚,没有处干净,因为太干净,也活不下来。
贺玉楼没有将所有细节说出来,他只提如何找到玉阁,又如何有贺音徐,毕竟他们都已经老,老得不适合再去提那些旧日恩怨。
他花整整生,把作为贺家儿子该做事都做,如今老,终于可以做回温月安师哥。
“月安,今年,把们小时候家买回来。”贺玉楼蹲下来,直视着温月安双
他抱起贺玉阁,走出洗头房。
贺玉阁口水淌到他手臂上,他拿纸把贺玉阁下巴上口水擦干,贺玉阁木木地看着他,口齿不清地唱起歌来:“韶光逝,留无计,今日却分袂……来日后会相予期,去去莫迟疑……去去莫迟疑……”
贺玉楼带贺玉阁去做检查,才知道她已经身病,于是便将人接回美国,治疗、养病、待产。
几个月后,贺玉阁临产。
难产,引起并发症,自身疾病随之加重,生天夜,诞下个男婴便去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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