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小心端详文羚受伤右手,伤口
他开车赶到医院,穿着白大褂李文杰见他就骂起来,哎,胳膊皮都要掉,快,赶紧带他去处理。
他把步三回头梁如琢从抢救室门口拖走,去处理小臂上烧伤,还说你小嫂子活着呢先顾自己吧。
梁如琢垂着眼皮纠正他,现在是老婆。
李文杰被噎得直顺气,等会还有台手术,伺候不这位少爷太久,扔块纱布让他先把脸擦擦。
事实上文羚身上并没有烧伤,除缺氧和吸入高温空气导致气管轻微充血,因为梁如琢来得及时,没有造成心脏衰竭,捡回条命。用他话说,他被梁如琢保护得很好。
眼见奔着要他命来拳狠狠落下来,梁在野翻身避开,那拳就砸在庭院植草砖上,砖头表面裂出蛛网般纹路。
梁在野无话可说。文羚被接走时脆弱得就像只被掰断翅膀小鸟,瘦弱手臂血淋淋地垂在半空。这个孩子可以为画画甘心被包养凌虐,却如此轻易地把右手失去。
梁如琢忽然发现文羚遗落蚕丝被被罩里塞着鼓起来东西,他踉跄跑过去翻,急迫样子和慌忙拆开圣诞礼物小孩子样——他猜想文羚至少会带出幅画吧,那间屋子里每幅都是文羚心血。
里面却没有画。
只有盒用完干涸颜料和梁如琢半照片,是从合影上剪下来,和那枚珐琅袖扣放在起。
梁如琢昨晚熬整宿夜,刚从文羚学校拿到那幅画,想回老宅看看他,路上就被那条大德牧挡住车。那条狗毛发烧焦几撮,对着他狂吠,扒他车窗,疯狂得像要把他从窗口拖出去,他才意识到老宅可能出事儿。
想来这是命运安排,哪怕去晚分钟,可能就真失去他。
单人病房在三楼,电梯口离得太远,梁如琢上楼梯时才发觉身体疲劳,徒手攀上单层高接近四米老宅二楼,毫无保护措施情况下,冲天浓烟和火舌几乎舔上他身体。
文羚躺在整洁白被褥里,脸颊埋在柔软枕头中,半长褐色发丝乖巧地搭在枕头边。
梁如琢才感受到种安详和宁静,被抚慰般松懈身体。刚刚还浑然不觉,现在却感到身体每寸肌肉皮肤和骨骼都在疼痛。
梁如琢跪在地上,抓狂地扯自己头发发泄低吼,汗水把发梢黏在沾上脏污脸颊上,左半边脸溅上大片血,现在已经干涸。
他把个年轻艺术家手毁。个二十岁就能画出《圣与光》天才画家未来有多少种可能,他不慎把维纳斯手臂打碎,他成世界罪人。
而这切都要归咎于他兄长。
“他是你嫂子……”梁在野喃喃着。
梁如琢拧拧手腕站起来:“现在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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