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羚讨厌那张照片,吵着要如琢给他图,如琢笑他臭美,拿出手机和他拍好多张自拍,气得他饭都不想吃,放着他好看时候不拍,拍是些什垃圾。
梁如琢为哄他开心,给他翻以前照片,好几张是在梁家老宅偷拍,他穿围裙做饭样子,他画画样子,再往后翻是在ces展会上,他抱着保温杯东张西望,再翻是他趴在桌上给扇贝刻字偷拍。
文羚从照片里不仅看到自己正认真雕刻“如琢如磨”四个字,还清楚看见自己手机上亮着微博页面,id和内容清晰明,简介写着“喷画丑就骂你长丑,咩咩咩咩咩咩”,笑容渐渐消失。
嗨,死算真。
他把弥留之际断断续续画完那幅画寄给来看过他那位教授,考虑到如果送给如琢他定舍不得卖(因为《圣与光》就被他强行跟主办方要回来挂家里),于是托教授
只野猫跳上墙沿,踩着花藤玩耍,文羚用尽全力爬起来,从窗台上拿起块小石头,努力丢出去赶走它。
这耗尽他攒晚上力气,他躺回病床,摸出枕下写半张纸,用左手慢吞吞写字。
这是他遗书,他不敢当着梁如琢面写,因为如琢看到会难过。
他每天在纸背面写下句爱你,在正面补充些要嘱咐给如琢话。自从来到如琢家,他直充当着被照顾角色。人习惯于伤害对自己好人,他闹起脾气时也会把如琢弄得浑身是伤,但如琢从不叫疼,也不发火儿,总在照顾他睡着以后再去找护士消毒包扎。
如琢最伤心天他记忆犹新。埃塔医生要求他血液指标达到规定数据才能进行手术,但那天他指标骤降,护士小姐给他注射更大剂量药,那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他抱着如琢胳膊求他救救自己,如琢哄他,承诺说会,会救你。他又哀求如琢让他安乐死,如琢整个人都僵硬,眼泪砸在他脸上,他就不敢再寻死。
他不是故意,疼起来神智都会不清楚,会忍不住拿起手边利器往自己身上扎,他不是故意要气疯如琢。
他多希望自己好好活着,他比如琢小十三岁,等他们都成老头儿,他可以送如琢先走,再守着他墓碑多烧点钱过去,最后自己再死,去底下和如琢继续过没羞没臊日子,他不想让如琢孤独前半生,再孤独后半生。
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,他和如琢都尽力。
之前送去参赛那幅《圣与光》有结果,如琢没能去当评委,结果那幅画还是得金奖,奖金六万块钱和张国际上很有分量证书,如琢说等他好就送他去耶鲁大学艺术系进修,学校有位教授十分重视,还来看望过他,和他握手合影,祝他“getwellsoon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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