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潋拨弄炭火手停,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顶,道:“你这话说,好像是个倾国倾城大美人,你要动用举国之力来抢亲似。”
谢惊澜本还有些忐忑,他害怕夏侯潋嘲笑他不自量力,毕竟未来事情如何说得准,他怎有把握彼年彼月他定位极人臣呢?
就是他有把握,夏侯潋能等到那个时候吗?
却没想到,夏侯潋终究是不学无术,脑子里装太多才子佳人,将军公主无聊话本和折子戏,张口便让谢惊澜无话可说。
谢惊澜瞟夏侯潋眼,道:“你长得不赖,不枉担这个名头。”
“是注定没什指望,”夏侯潋抬起头,眼里有星星点点笑意,“可是你有啊,读书做官,修身齐家平天下,千古流芳,万世传颂,多好。”
他和谢惊澜走完完全全是两条路,条通向花团锦簇,条通向没有光所在。
谢惊澜心里像被扎几根小针,若有若无地疼。
他张张嘴:“……”
他真想要这个?
地叽里咕噜,昏昏欲睡。他只好遍遍回味迦楼罗给他讲过故事,次次地重游闭着眼也能走到山林,日子天又天。
说起来,谢惊澜是他第个朋友。
“你日后,除继承他们手艺,在江湖上闯荡,便没有别路子可走吗?”谢惊澜问。
“们这帮人,生下来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,要跟着前辈跑江湖,要辈子待在山上,老死山林。”夏侯潋挑着炭盆里炭火,道,“不想辈子都困在山里,所以只好跟着大人学手艺。”
“那个老和尚这厉害?能困住你们这多人?”
日子过得飞快,转眼就开春。夏侯潋在盆里踩着谢惊澜亵衣亵裤,他扎着裤腿
最初读书,是想要有朝日谢家俯首跪地,后悔不迭。后来跟着戴圣言学习,才改原来那个卑鄙念头。
只是自始自终,他最挂在心上,也并非街头巷尾汲汲营营芸芸众生。
他们太远,太多。
而他心很小,坑坑洼洼心底,只足够装点点东西。
“会救你,他日执掌朝政之时,便是你脱离苦海之际。你老大再强大,也敌不过千军万马吧。”
夏侯潋不愿意花费口舌解释“七月半”事情,只叹气道:“连娘都打不过他呢。”
日头透光雕花窗子,打在夏侯潋半边身子上,仿佛在他身上镂刻许多花纹般,明明暗暗,重重叠叠。他半边脸藏在影子里,眼睛低垂着,右手有下没下地撩拨着炭火。
谢惊澜想,他这般没心没肺人,原来也有颓唐时候。
“其实挺羡慕你,惊澜少爷。”夏侯潋轻轻说道,“你之前不是问为什要帮你吗?”
谢惊澜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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