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渐渐大,雨滴沿着罩甲流进衣服里,浅黄色曳撒颜色深片,司徒谨微微动动。
那事儿他也知道,女乐是扬州来,有着江南儿女特有娇软,每个眼神都媚得仿佛要滴出水来。她们跳舞时候,他正巧在殿内执勤。
同伴摇头叹道:“还是贵妃娘娘手段厉害,魏公公绞尽脑汁要分宠都没能得逞。只不过贵妃娘娘生产,怎没见着万岁爷?”
“前些日子鞑子犯边,抢不少女人和金银回大漠,万岁爷正在前朝和大人们商议呢。估摸着这回该是要调兵遣将,好好给鞑子点颜色瞧瞧。”
个小黄门冒着雨急急跑过来,拉住个太医问道:“娘娘如何,万岁爷有旨,若娘娘和小皇子有个万,便要你们同陪葬!”
黑夜里,承乾宫灯火通明。
女人惨叫和呻吟响彻宫殿,飘摇灯笼下,宫女端着盆盆血水鱼贯而出,另列宫女端着洗干净金盆再鱼贯而入,那血多得令人害怕,鲜红颜色灼得人眼睛发烫。太医们站在门外凑着脑袋低声商议,脸上皱纹愈发深邃,像树干上裂纹。
女人生产犹如过道鬼门关,很显然,马贵妃过得不大顺畅。
司徒谨动不动地站在檐下,飘扬雨丝飒飒落在脸上,他轻轻地眨眨眼。
他今年二十岁,面容清秀而又冷毅,眉脚锋利,鼻子高挺,这是副生人勿近面相,再加上他很少说话,不认识他人都以为他不大好相处,但其实他只是不大会说话罢。因为这样,他朋友很少,羽林卫校尉们约着喝花酒赌色子时候通常不带上他,聊三宫六院前朝后殿八卦时候通常也没他事儿,虽然他本就没什兴趣,只是莫名地会感到丝冷清。
几个太医吓得齐哆嗦,面面相觑,都不敢说实话。
小黄门扯着公鸭嗓喊道:“你们倒是说呀,万岁爷等着话儿呢!”
个老太医琢磨着说辞,拐弯抹角地说道:“贵妃娘娘
在羽林卫里待快三年,只能和个同乡说上话,多少有些失败。
他有时候会觉得当羽林卫不仅要守卫皇宫,和同僚喝酒吹牛聊闲天也是分内之责。他虽然按时应卯,严以律己,却终究还是失职。
“唉,要说这贵妃娘娘真是多灾多难。躲过高妃谋害,躲不过刺客刺杀。好好个寿宴,被刺客捣不说,还吓得早产。”同为羽林卫同伴低声说道,脸上透着惋惜。
另人道:“你说这刺客到底是谁派来?”
“莫非是魏公公?谁不知道娘娘素来不喜阉人,常在万岁爷旁边吹枕头风,上回黄河水灾,娘娘还进言说阉人留着钱财也无用,不如把魏公公家财充公拿去赈灾。听说魏公公私下里发好大通脾气,第二天就献队女乐给万岁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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