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鼓揭发魏德大罪,孤也有听闻,奈何父皇为魏德所蒙蔽,意孤行庇护魏德,孤也是万难苟同啊!苍天有眼,谢家还留丝血脉在人间。公公放心,灭门大仇,孤替你报!”
“如此,沈玦心愿便。待殿下事成,沈玦便归隐金陵,不再过问朝中诸事。”沈玦拱手道,“愿陛下俯治四海,天下永康。”
两个人相携而出,沈玦朝后山看眼。司徒谨直举着镶金雕纹千里镜看下面动向,得沈玦眼色,立即带着人马下山坡。早有福王随侍在门口迎接,引着沈玦人马进里头安顿。
沈玦和福王在廊下叙话。福王告辞,嘱咐沈玦会儿块儿用膳,便去梳洗换衣。福王转身走,沈玦笑意像掉落漆皮层层地从脸上剥离,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福王拨个单独院子给沈玦歇息,庭下种好些竹子,映在地上是青色影儿,婆娑竹叶被风吹得沙沙响。沈玦踩着满地竹影和蝉声,进到屋里,黄花梨方几和圈椅,堂前方案上置个山水石屏,靠左放青瓷樽,里头束兰花。沈玦登上脚踏,坐进椅子,抚着眉头。他不敢松懈,四下行走仆役、丫鬟都是福王耳目,他不能露出半点端倪。
如今第关已是过。福王信他假圣旨,把他拉上自己船。魏德不知道自己人马已经尽数覆灭,还在京城巴巴地等着。两头欺瞒,步履维艰。他吁出口气,睁开眼,看见司徒谨从院子里进来。
“弟兄们都安顿好。”司徒谨道。
沈玦嗯声,算是答应。他太累,不想说话。
司徒谨却不走,问道:“为何留下那个人?他是个累赘。”
沈玦恹恹地扶着额头,道:“他是夏侯潋好友,不能杀他。留着吧,等事情完,无论是生是死,都放他离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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