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。夏侯潋早已不该是十四岁模样,至少三年前沈玦在柳州见到他时候,他已经成个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刺客。那是把绝世杀器,所向披靡,无人可挡。
可是这个人,却像十
夏侯潋不屑地笑笑,“早不想活。你那什梳洗掏腹也无所谓,随便你吧。想明白,爷刀山火海都闯过,怕个屁。大不咬舌自尽,看你大刑上得快还是牙齿合得快。怎样,坐不坐马车?”
“不!”沈玦大吼,“你们都是死人吗?还不快把这个疯子拿下!”
谁他娘才是疯子?
沈玦倔得令人脑仁疼,夏侯潋气得想要把他脑袋按在地上。
“沈玦,你不为你自己考虑,总得为你这帮弟兄考虑吧!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自己撒手去也就罢,你这帮弟兄跟着你出生入死,你让他们怎办?”
在干嘛,自发地过来帮忙。
夏侯潋又找来四根竹竿和块大油布,在底盘上面搭个平顶棚子。番子把水渍擦干净,木头浸水,还泛着潮。夏侯潋去猎户家买两床被子铺在上面,再牵来两匹马套上轭,辆简易到极点马车就齐活。
沈玦看也不看,时辰到,就爬上马。病没好,手脚发软,费好大劲儿才爬上去坐稳。
夏侯潋叫他下来,让他去坐马车。
沈玦扭头看那辆平顶油布篷“马车”,棉被是人家新做婚被,遍地红牡丹花被面,土得掉渣。沈玦满脸都是嫌弃,道:“即刻启程,都上马!”
番子们从马上下来,齐齐跪在地上,道:“求掌班保重身子!”
连司徒谨都没动弹。沈玦终于沉默,自,bao自弃地偏过头,让夏侯潋看着他冷白侧脸。
夏侯潋把沈玦放进被褥里,沈玦整个人窝在大红棉被里头,露出点苍白脸像夺月色白瓷。
大雨过去,天空青得像杭绸织成锦缎,偶有几片极淡云片是缎子上绣暗花。熹微天光照下来,映得篷子上水滴晶莹亮。马车颠簸,沈玦昏昏欲睡。夏侯潋坐在他头边上赶马车,影子罩在他头顶。
这个男人,有着与夏侯潋样眼睛,也有着夏侯潋样性格,样粗鲁,样蛮横。
番子们看眼夏侯潋,没敢违抗沈玦命令,纷纷上马。夏侯潋深呼吸几口气,让自己不和脑子进水病号般见识。吐息完毕,夏侯潋走过去在番子们震惊目光中硬生生把沈玦从马上拉下来,打横抱在怀里。
腰直腿长,挺拔高挑男人把另个同样高挑男人抱在怀里,竟然有种诡异和谐。
“放开!”沈玦咬牙切齿。
“你想要屁股摔地上,就放开你。”夏侯潋低着头瞧他。
沈玦怒极反笑,道:“咱家看你是不想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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