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离开伽蓝,改头换面。
夏侯潋沙哑地开口:“弑心和师父要离开伽蓝。杀弑心,伽蓝内乱,无暇顾。师父指路栖霞山,改头换面,伽蓝永远都找不到。”他缄默片刻,桌上烛火跃动,光与影在他脸上斑驳交错,他低头笑笑,道,“少爷,你是说弑心这个老秃驴对还存着骨肉之情?费那大劲儿,杀娘,唱大戏,就是为让离开伽蓝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沈玦扶着额头,“不过,看这情形,要离开伽蓝,确实要付出很大代价。”
夏侯潋没作声。
“有个人很关键。”沈玦把段九名字重新写出来,最后那笔拉得极长,像冷厉刀锋。
向你传达三样消息:,你娘是他杀;二,你是伽蓝住持继承人;三,你要去朔北刺杀。”
“照你意思,这三样也是故意骗?”
“不全是,”沈玦站起身来,靠在壁上摸着下巴沉思道,“你从案牍库出来之后都发生什?秋叶怂恿你毁灭伽蓝,你非但没有继任住持,反而没踪影。去朔北也不是你,而是你哥哥。这三样消息里,最终成真只有样,就是你娘死。”
“他杀娘,定会找他报仇。说来说去,你推断结论还是他引去杀他。”夏侯潋道。
“所以,他定还有别目。”沈玦眼梢瞥向夏侯潋,慢慢道,“你杀弑心之后,发生什?”
桌面上,秋叶和弑心水迹已经干,只能看见点点淡痕。段九名字屹立其外,浓墨重彩。沈玦道:“寻你那几年,慢慢往伽蓝埋伏人。你们伽蓝山寺门槛太高,只有无父无母小孩儿才能进去,只能把人埋伏在各处行驿、妓院。然
“……”夏侯潋沉默很久,道,“离开伽蓝,活下来。”
他直很奇怪他为何能够活下来,他知道或许是弑心在决战之前给他喝茶有猫腻。可他不愿回忆,也不愿深究。弑心在他心里必须是个十恶不赦六亲不认混蛋,只有这样,他才能问心无愧地要他命。
“你说所有人都骗,还有谁?”夏侯潋低声问。
“你师父。”沈玦道,“他是这出戏里最重要角儿。夏侯潋,你没发现,你每步都顺着他引诱。杀弑心、去栖霞山,哪样不是他告诉你?”沈玦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弑心、秋叶和段九人名,将弑心和秋叶圈起来,说道,“依看,这俩人才是伙。”
夏侯潋凝视着桌上名字,天热,茶水干得快,秋叶名字已经没,弑心还剩下个点儿。过往记忆仿佛团乱麻,纷纷扰扰纠缠不清,他脑子里会儿是弑心那张枯瘦脸颊,会儿是秋叶垂死叮嘱。伽蓝山寺叶如雨下,漫山秋声,遍野苍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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