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玦皱眉皱半天没言语,沈问行摸不清这祖宗在想什,用拂尘搔搔鬓角,又道:“前儿戴大人捐银子到户部,听说是把庐陵老家田地宅子都卖。”
沈玦枯着眉头叹声:“先生这又是何必,他那点儿银子塞牙缝儿都不够。罢,沈问行,你去,将在京郊别业卖,捐国库吧。”
夏侯潋道:“也捐。”
“你捐什?”沈玦乜斜着眼睛看他,“捐你裤衩子?”伸手捏捏他薄薄衣袖,“银子都花哪?喝酒赌钱还是嫖妓?竟连袄子也做不起。让你去府里做衣裳又不肯,冻成这鹌鹑样儿。”
夏侯潋扯回自己衣袖,道:“哪有闲心赌钱嫖妓,最多喝点儿小酒。那儿有很多藏刀,都是名器,卖能得许多银子。”
换上副然表情,“哥哥不必觉得不好意思,您年纪是和干爹差不多,可架不住干爹是督主呀。您别看干爹年纪轻轻,宫里人都喊他老祖宗呢!地方官来京述职,脸皮厚点儿,上赶着叫爹呢。他们那岁数,比干爹大轮不止!”
夏侯潋听半天,总算听明白,敢情外头人看他改姓,以为他认沈玦当义父。这他娘叫什事儿,莫名其妙就成沈玦儿子?
身后传来忽然传来沈玦声音,“你们在说什?”
沈玦刚上茅房回来,刚走到廊子底下就听见沈问行在那说什“干爹”“干爹”,往边上看,正瞧见夏侯潋愣不拉几地站在那儿。大冷天儿,他穿得薄薄层,曳撒底下仿佛就件中单似,看得沈玦皱眉头。
“你怎就穿这点儿?”沈玦摸他手,块冰似,比他自己手还冷。夏侯潋向体热,若不是冻着,哪会这冰?
“你省省吧。”沈玦挥手让沈问行退下,自己走到立柜边上取件厚实袄儿出来。
那是沈玦放在值房里备用袄儿,织锦面料,暗色西番花纹,熏瑞脑香,夏侯潋捧在手里,满鼻子都是沈玦味道。
“穿上。”沈玦重新坐回官帽椅,“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,就拿那儿旧衣裳给你。裁新衣裳裁得勤,有些旧衣裳干放着也是浪费。你现在是大档头,月俸按例应涨不少,你先去账房支用,就在你下个月月俸里扣,你看可好?”
老这冻着
“穿厚行动不方便,反正又不冷。”夏侯潋道。
“不冷?手这冰。”沈玦皱眉看他。
“手露在外头嘛,其他地方不冷。”
沈玦瞟他眼,把他手揣进怀里捂着,拉他进值房。屋里烧着地龙,进屋就暖和,沈玦把自己手炉塞到他手里,坐下来道:“刚刚你们俩在说什?”
沈问行把事儿给说,听得沈玦也郁闷。好好媳妇儿,怎就成儿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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