跨过门槛,夏侯潋还没有跟上来,沈玦皱眉,返过身寻他,“怎还不……”话戛然而止,屋子里夏侯潋背抵着立柜捂住口鼻,鲜血滴滴从指缝里流出来,落在地上,砸出个个血点子。他眼睛也流着血,在脸颊上绵延出两道血痕,烛火下照着,万分狰狞模样。
夏侯潋勉强站着,腿脚彻底不听使唤,身子靠着立柜往下滑,沈玦上前搂住他,吓得魂飞魄散。
“阿潋,你怎,这是怎?”
夏侯潋想说话,喉头被血哽住,说不出口。四肢越发麻木起来,像被压着千斤重担,使不上劲儿。视野越来越模糊,沈玦唤他声音也越来越远,好像整个人都沉进黑乎乎水里,切都和他隔着层,他越落越深,越坠越远。
恍惚中,他又听见那久违呼唤,万分辽远,隔着遥远彼岸,跨过生与死界限传来。
,没有八抬大轿,也没有三天三夜流水席。咱们是男儿,你又是厂督,千万双眼睛盯着你,更不能把事儿宣扬出去。不过……”夏侯潋将他鬓角发丝别到耳后,露出光洁脸庞,“肯定待你好。明日咱们便去祠堂祭拜咱娘和兰姑姑,把这事儿跟她们说,再挑个好日子办桌酒,从今往后,你便是夏侯潋明媒正娶媳妇儿。”
沈玦:“……”
他简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忧愁。这事儿让他为难,该怎让夏侯潋心甘情愿从他。他万没有想到好不容易把媳妇儿追到手,还要想法子让他接受自己是媳妇儿。或许得择个时机办他,他得趣儿,自然便从。
夏侯潋还在那絮絮叨叨,“们可以找莲香姐当咱们媒人,再置办婚书和聘礼,这三媒六聘就齐……”
沈玦咳声,道:“祭拜事儿还是缓缓吧,怕你娘她老人家受到惊吓。”
“小潋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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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里鸢伸手摸摸
“这你不用担心,觉得她挺喜欢你,要不然当初也不能见面就把静铁给你。”夏侯潋笑笑,说,“况且她不同意也没法子,最多托梦来骂两句。”
沈玦想她老人家该托梦来骂他。
“还有,少爷,你得改口叫娘。”夏侯潋嗓音轻轻,好像生怕唐突他……
沈玦颇有些不好意思,点头嗯声,瞧夏侯潋嘴唇有点发白,料想是雨里跪那久,冻着。撩袍踅身往外走,道:“婚嫁事儿明儿再说吧,走,回去换衣裳上药,等会儿冻病有你好受。”
夏侯潋说好,提步想要跟上,脑袋忽然发起晕来,他想这回真是着道,几百年没有生过病,今夜竟中招。他靠着立柜喘口气,腿脚突然也发起软来,他这才发觉不对劲儿,脸颊流下两道温热液体,茫然地用手擦,却见满手鲜血,登时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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