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,十天没见,依着他吧。
夏侯潋拿出纸笔,笔尖悬在空中半晌没落笔。这事儿着实难为他,平时拿惯刀,拼杀劈砍想都不用想,闭上眼都知道该用什姿势什力道。可写字儿他真不行,尤其还是写信,写些什呢?今天吃什来着,早上吃屉猪肉包,中午吃莲香做红烧猪手和葱油饼。可这样写跟报菜名儿似,写它干嘛?
夏侯潋托着腮帮子想半天,写道:吃饭好好吃,别成天扒那小半碗,跟小鸡啄米似。大男人,顿饭起码得吃三碗。
写半天离不开吃,夏侯潋又觉得不行,揉皱纸往后扔,换张新写。这回夏侯潋报告遍追缉伽蓝事务,还把东厂近日迁贬降调说遭,可这玩意儿自有厂卫公文报给他,再在信里说通是多此举。
搜肠刮肚想半天不知道写什玩意儿好,屋里渐渐暗,夕阳在手边悄无声息地腾挪,夜色浓,月光不知什时候进屋,落在他指尖,仿佛触碰到沈玦冰凉手。夏侯潋揪着头发,转眼瞥见沈玦那香囊搁在案上,静悄悄,有短短缕香味飘到鼻尖。
有十七消息。
夕阳西下,夏侯潋心情不好,骑马踩着橘黄色阳光回府,缰绳丢给长随,自己过垂花门,信步随意走,就走到沈玦书房。他打开门,靠着门框往里看,阳光穿透窗格万字纹映在沈玦书案和乌木官帽椅上,尘埃纷乱地在那光线里飞舞,像纷飞小小萤蝶。他想起沈玦散着头发坐在那儿看书模样,白皙脸颊,静好神情,岁月在他们之中悠悠流淌,仿佛没有尽头。
没来由地,他突然间特别想见那个混蛋。
“小潋!”莲香打腰子门外过,“少爷传信出来,在桌上,你记得看。”
夏侯潋应声,到桌案前看,果然镇纸底下压封花笺。上面没写几个字,只说:“前日途经乾西四所,庭下棠梨如雨,置袖夜,袖管生芳,特觅数朵予卿。”
他撑着头淡笑着戳戳那个香囊,终于再次提笔,氤氲墨迹落在纸上。
“思君甚矣,何日归家?”
他吹干墨,把宣纸平铺在案上,撑着脸看。月光洒在纸上,勾勒
花笺边上放个香囊,夏侯潋打开香囊,里面有几朵梨花,白灿灿,煞是好看。只不过夏侯潋不是很明白沈玦,他从来没有熏香习惯,干嘛给他这个?
总觉得男人熏香娘吧唧……
“小潋!”莲香在窗外道,“忘说,少爷说你必须写封回信给他。”
“好,知道!”夏侯潋回道。
这是鸿雁传书意思?俩爷们搞这些玩意儿怪不好意思。他摸摸沈玦花笺,上面印凹凸不平花脉纹路。花里胡哨,夏侯潋觉得无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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