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霈永远是那个模样,好像凭着把横波,世上所有艰难险阻都会被斩碎成泥。他后来才知道她并非无所不能,她只是有颗深广心,她心可以容纳世间万难,她刀便可以斩灭万法。
他是夏侯霈儿子,也必定要拥有和她样勇气。
夏侯潋倒转瓷坛,骨灰倾进烘炉,点点萤光在火焰中飞舞,恍惚中他好像看见夏侯霈秾丽眉眼,渐渐在火焰中消融。所有人屏息看着那幕,此刻好像风都噤声,世界静悄悄,只剩下烘炉里火焰嗤嗤爆响。夏侯潋没有停,他拔出横波,插入烘炉火炭,横波刀身慢慢变得焦黑,像个迟暮老人等待最后安息。
“疯子……”书情喃喃道,“夏侯潋,你是个疯子。”
夏侯潋把瓷坛放在炉台上,“以前持厌问过个问题,那时候没懂,现在才明白,活着人永远比死人更重要。书情,你要办已经办,告诉,督主在哪。”
狼撕碎所有敌人。可现在,这个男人为另个人,要毁他母亲最后遗物。
莲香捂着嘴流泪,哽咽着说不出话儿,妙祯把脸埋进莲香怀里,不敢看那个孤独影子。
“你这个疯子,沈玦那个阉人有那重要!”书情冷笑,“别以为会心软,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能下得去手!”
夏侯潋打开瓷坛盖子,夏侯霈残余骨灰映入眼帘,这是夏侯霈留在这世上最后抔尘灰。他想起那个与他阔别八年女人,她有着潋滟唇,锋利眉,像把刀,刀尖向前,仿佛可以斩碎万物。眼泪无声无息地划过脸颊,落进骨灰坛,那抔尘埃中顿时深块儿,像个经年疮疤。
他娘明明走很久,但现在想起来好像还是昨天事儿样。他记得他刚刚得知他爹是老秃驴那次,他那会儿八岁,边哭边敲他娘门:“你骗人,你这个骗子。你说是从地里种出来,明明是你和老秃驴块儿生出来!”
“……”书情深深看夏侯潋眼,道,“芦潭古道。伽蓝人候在外面,你出不去。”
夏侯潋背上皮革刀挂,从刀架上抓三把长刀三把短刀插入刀带,再把手弩佩在腰后,最后戴上黑手套,将牵机丝缠在臂上。他转过身,
夏侯霈打开门,看见涕泗横流夏侯潋就头疼,“哪个龟儿碎嘴告诉你,老娘去削他。”
夏侯潋用大头顶夏侯霈,“你这个骗子!”
夏侯霈单手按着他脑袋,“爱哭包,不许哭。”
“没哭!”夏侯潋哭得震天动地,“老秃驴不认,为什!”
“瞧你这出息,”夏侯霈拳捶在他头顶,他在她拳头底下打个嗝,“认别人当爹算什能耐。是儿子,就该让别人喊你爹,跪着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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