弥天漫地风雪中,十二岁夏侯潋嘶吼着说:“少爷,不要死啊!”
无边无际白雪在他们脚下蔓延出去,皑皑雪白世界中,他们是孤独又渺小两个影子,在无垠天地中相拥。
那声凄厉呼唤在他耳边回荡,他猛然提起刀。
他还有个白痴等他回家,他跪十几里路求神拜佛,他还要回家看他有没有痊愈,他怎能死?
沈玦蓦然奋起,这个在别人眼中孱弱又病气男人拖着满身伤痕格开迦楼罗斩决,他脸上没有表情,唯有抿成字双唇泄露他执拗倔强。静铁在架开迦楼罗斩击之后破风而出,漆黑刀刃收敛切光华,走过凄冷直线。
左手短刀架在背后,挡住沈玦绝命击。
“虽然你刀术很差劲,”刺客低声道,“但你比想象要强。”
沈玦:“……”
“时间不多,”迦楼罗丢开短刀,双手握刀,“抱歉。”
刹那间,沈玦听见刀刃破风声音,仿佛万千厉鬼同时呼啸,眼前闪过扭曲刀光,恍若天穹上雷电霹雳,他咬着牙举刀挡在身前,可他不够快,迦楼罗与他错身而过,手臂上顿时出现个狭长血口。刺客在须臾之间化身鬼魅,他什也看不到,只能捕捉到团朦胧暗影。鬼影不停与他交错,每次擦过必然留下道血口。
两人错身而过,迦楼罗袖侧现出道血口,温热鲜血滑过皮肤。
他低头摸摸袖侧血,忽然有些呆。
很少有人能够在他刀下反击,他很久没有受过这样刀伤。
“收回刚刚话,你很强。”迦楼罗说。
沈玦
那刻沈玦终于感受到差距,原来刀法悬殊,再多智谋也弥补不。他彻底被迦楼罗抓住,像恶鬼上身,挣不开逃不掉。眨眼之间迦楼罗在他身上划七刀,遍布躯干和大腿,他曳撒已经湿,浸满鲜血。
迦楼罗结束连刀,他猎物已经无力反击,鲜血带走沈玦力气,即便迦楼罗不出手,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。
但迦楼罗还要斩下他人头带给段九,他将对沈玦进行处决,这场战役,毫无悬念。
迦楼罗漠然高举起刀,月光下,那把刀是森冷线,仿佛可以隔开阴阳。沈玦吃力地抬起眼,长刀线凝在他眸中,汇集成点银光。
他要死?夜风拂过他发丝,像黑白无常在他耳畔冰冷地呼吸。他确快要死,这死亡来得那突然,却触手可及。凛冽地刀刃正在逼近,银光扩大成片白,恍惚中他忽然回想起很多从前事,坐在门槛前扎灯笼夏侯潋,龇牙咧嘴地喝着苦药夏侯潋,编小兰花送给他夏侯潋,还有很多很多年前,那个在雪地里背起他挣扎爬回秋梧院夏侯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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