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声道:“小潋,对不起。”
或许百里鸢是对,他不应该把夏侯潋带到雪山。
他想起夏侯潋第次服完极乐果,在夕阳下躺在沈玦腿上睡觉模样。眯缝着眼睛,像晒太阳野猫子。
持厌明白,小潋真正所向往是那样日子吧。或许在那样阳光下死去,以沈潋身份死去,他才能获得最终安宁。
“百里鸢,你说得有几分道理。”夏侯潋忽然说,他回头看眼持厌,谁都能看出这家伙眼里难过。夏侯潋捶捶他肩膀,继续道:“确做梦都想离开伽蓝,想肯定是上辈子造孽,这辈子才投生到伽蓝这个鬼地方。可是如果离开伽蓝代价是否认是夏侯潋,否认是夏侯霈儿子,否认是持厌弟弟,那还是认命吧。”
?”
夏侯潋舔舔嘴唇,那段岁月浮上心头。百里鸢说得没错,削骨剔肉要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痛苦,他记得他躺在漆黑禅房里望着屋顶,张脸已经疼痛到麻木。他无法张嘴,脸上肌肉稍微拉扯下都撕心裂肺地疼,每天只能喝点米粥,虽然只换张脸,他整个人却瘦成骨头架子。
地上女孩儿已经冰凉,血圈在他脚底下扩散。这样痛苦对个十二岁女孩儿来说定很残酷吧,夏侯潋解下外裳盖在她脸上,不过幸好,她已经死,从此再也不会痛。
“哥哥,你弟弟花这大力气,只不过是想逃离伽蓝罢。”百里鸢歪着头,漆黑大眼睛瞬不瞬望着持厌,“他也确成功,秋山给他新脸,沈玦给他新身份,他不再是伽蓝刺客,而是东厂人人都敬畏小沈大人。可惜……”百里鸢字句道,“你来,你把他所有努力都毁。你把他拉回伽蓝,他又变成夏侯潋。哥哥,你这个笨蛋,他点也不想当你弟弟啊!”
持厌怔住,眼睛睁得大大,雪花在他眼前飘落。
百里鸢握紧双拳。
“持厌,”夏侯潋说,“们是兄弟,们流着同样血,们是骨肉至亲。虽然确挺不服气你当哥哥,你这呆,怎看也是比
“放你娘屁!”夏侯潋气道,“老子就在这儿活生生站着呢,你当着老子面说瞎话!”
“难道不是!”百里鸢狰狞地笑道,“难道你不想离开伽蓝,夏侯潋!你杀弑心,你剔骨削肉,你隐姓埋名,你在云仙楼给女人提洗澡水,不就是为这个!”
“……”夏侯潋噎住。
百里鸢笑容越来越大,“哥哥,这世上只有爱你啊,们才是样人,们才是……兄妹!”
持厌垂下眼眸,长而翘眼睫落雪,像苍白蛾翅,栖落在他瘦瘦脸庞上。夏侯潋看不见他目光,却能感受到他心底哀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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