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当然是等好,”百里决明瞎吹,“寻微厨艺堪比酒楼大厨。”
“不知在下可有幸品尝寻微娘子做江米酿藕和蜂糕?”裴真笑意盈盈。
百里决明:“……”
裴真歪头看他,“少侠不愿让寻微娘子为下厨?”
“愿意愿意,等着,晚上给你送来。”百里决明气恼地说,掉头出门,跨过门槛又倒退回来,咳嗽声
寻微每日都会醒段时间,不长,但足以让百里决明宽心。裴真说她病要慢慢调养,急不得。寻微急不得,可他时间所剩无几。对镜宽衣,腹部腐烂区域已然扩大,蔓延到左边腰侧。他戳戳那块青黑,泥泞腐肉在指尖留下浓腻黑血。百里决明找来纱布缠住腰腹,穿上玄色外裳,再戴上黑布手套。
他时间真不多,可他还没有为寻微找到可靠归宿。拿出册子,看来看去仍是只有裴真靠谱,百里决明无奈极,去童子那儿借来彩绳,打根攒心梅花络子,再挂上粒香坠子。举起络子对光看,他对自己手艺很满意。
没办法,养娃娃十分废工夫,他又当爹当娘,寻微饿他做饭,衣裳破他缝,辫子散他编,连带着络子也是他打。他还学会绣花,绣个百子千孙图不在话下。反倒是寻微那死丫头,自小没有女红天赋,让她绣个辟邪踏鬼,她绣成个狗啃屎。绣这多年,她只有杏花绣得像样。
揣着络子去找裴真,他正在灯下翻医书,见百里决明来,仰起脸温煦地笑。看见他百里决明就脸红,脑子里不禁闪过昨晚他赤身入浴画面,蒸腾热气、摇曳烛火,纱屏后他舀水影子……百里决明没法儿正眼看他,见他心里就闹腾。
百里决明把络子撂在他面前,走到边儿,假意拿银钩子拨灯花,“那个,你看看,是不是比喻听秋那丫头打得强多?”
裴真接过络子端详,笑道:“好手艺,是何人打?”
“还有谁,当然是寻微。”百里决明面不改色地说瞎话,“跟她说你夙兴夜寐地给她找方子,想法儿治病。她听就噼里啪啦掉眼泪,说没什好报答你,打根络子感谢你,以后你络子、香囊、手帕她包。你看看,多好姑娘,又贤惠又体贴,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。”
“多谢娘子美意,有劳少侠替裴真转达谢意。”裴真摩挲着那络子,红绳缠绕纹理映入眼帘,百里决明打络子总是又密又实,用好几年都不会散。裴真看半晌,道:“对,在下正好缺香囊手帕,劳寻微娘子费心。香囊里要放忍冬,手帕上绣三朵白杏就好。”
“……”百里决明笑容僵硬,这小子还真不客气,他勉强道,“行,告诉寻微。”
“寻微娘子厨艺如何?”裴真又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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