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差点忘,他是纯阴之躯,招鬼。往日师尊在,鬼魂惧怕师尊威严,从来不敢靠近。现在师尊走,鬼魂来到他身边。他环顾那些眼睛,或者悲哀,或者痛苦,或者哭泣。它们像他样,在无声地流泪。
“你们也离开亲人?”他轻轻问。
它们沉默着,它们是鬼魂,鬼
“还有何事?有话直说。”喻夫人瞪着他。
“小、小人记得,这次度脉共送十三根针进去,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什!”
“可是只拔十二根针出来。”
谢寻微轻轻将门打开条缝隙,看见那医门额头满是冷汗。他抖得像只鹌鹑,结结巴巴道:“还、还有根针留在娘子经脉里。”
。”师尊扛着刀逆光而立,眉眼间皆是他独有桀骜,又痞气又英雄。
谢寻微抬起布满针孔双手,颤抖着蒙上眼,细声低数:“、二、三。”
放下手,睁开眼,空荡荡里屋,黑蒙蒙帘幕。没有师尊。
他再次蒙起眼,数:“、二、三。”
依旧没有师尊。
“留根?有何隐忧?”喻夫人凝眉问。
“说不好,针随血行,有可能直留在经脉里循环周转,也有可能扎破血管,刺伤五脏,造成内腑出血,也有可能进入心脉……”医门汗如雨下,“总而言之,这根针就像不知时效毒药,随时随地……都可能要娘子性命。”
喻夫人沉默半晌,冷哼声,“这孩子是先天炉鼎,就算没有那枚牛毛针,她也活不多久。可恨折损这多子弟,换回来个废物。”
女人声音渐渐远去,谢寻微靠在门板后面,静静地想,师尊,如果您知道他们这样对,会不会后悔不带死?
暮色四合,天点点沉下来,他不知道个人独坐多久,犹如具没有生命傀偶。风起,穿庭过院,像鬼怪呼号,影子都沉淀在四周,好似无数鬼怪环伺着他。外面树叶哗啦啦响,纷飞槐叶飘过窗棂,落在他手边。他轻轻捻起那片叶子,擦擦眼皮。睁开眼,无数双眼睛围在他身边。
他再数,不断重复这个动作,数无数遍二三,师尊始终不曾出现。于是他终于明白,师尊不会来,再也不会来救他。
门外有交谈声音,他动动麻木眼睛,从床榻下爬下来。手脚都无力,他站不起来,只能用手肘撑地,爬到门槛边上,靠着门坐着。喻夫人声音朦朦地传过来,怒气冲冲语气,“怎还是没找到血诅所在?”
“小人该死,小人该死!”是那医门慌张声音,“百里决明道行高出等太多,若他要藏……们……们……”
“行。”喻夫人脸不耐,“不想听你说这些,七天后再找!”
“那……那个……”医门吞吞吐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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