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寂静会儿,百里渡道:“你成婚八年,抱尘山不纳姬妾,不收女乐,自问给足你体面。阿兰那,不要自取其辱。”
“你和她,”阿兰那字句问,“睡没有?”
百里渡只回答句,“她是人。”
简简单单句话,阿兰那却觉得天都塌。她腿颤身摇,扶住小案才稳当身形。她想不明白,从前那好个人,会每天夕阳送她回琉璃塔,亲手制作丝履给她穿上人,现在怎变成这样?不争气泪水滴滴打在手背上,她不愿意在他面前哭,可是她忍不住。
百里渡看她哭,叹口气,道:“你若实在不喜欢她,免去她晨昏定省,教你看不见她便是。”
“无渡爷爷爱过阿兰那?”裴真低低问。
“寻微,这世上人很多,每个人都不样。”百里小叽道,“有些人视情爱为生所求,死生相随,至死不渝。有些人将其视为过眼云烟,人活辈子很长,情爱只是其中很小部分。兄长就是后者,他不信任突如其来热烈情感,更不相信信誓旦旦海誓山盟。比起少女春心,他更相信血脉相连。”
“阿兰那不样。”裴真道。
“对,”百里小叽叹息,“她不样。”
百里渡涵养着实不错,被阿兰那当众下那大脸子,他竟什都没说。安顿好李银姬,傍晚时分他去阿兰那小院。他知道阿兰那性子刚烈,定然要闹上场,所以又喊来百里决明,要是真开打,希望他出来打打圆场解解围。小灵童也跑来,陪在他阿叔边上,两个人蹲在阿母寝居屋檐底下望着漫过脚尖夕照。奴仆侍女都退避三舍,没人敢碰主子霉头。
“要同你和离,”阿兰那极力忍住眼泪,咬着牙说,“要带灵儿走。”
“不要胡闹,”百里渡眉眼间俱是疲惫,“大宗师妻儿出走,你要教天下人
里头影影绰绰传来两人声音,冷笑着那个是阿兰那,“百里渡,你堂堂个大宗师,为何不做人,偏要去做狗?”
阿兰那这几年待在中原,汉话当真进步不少,牙尖嘴利,句句带刺儿。
平静冷淡那个是百里渡,他道:“阿兰那,你过。”
阿父是有点儿生气,小灵童听得出来,他被阿父和阿叔训惯,很懂得察言观色。阿父这个人轻易不生气,长这大,小灵童还从来没见过他真真正正动怒样子。他就算不高兴,也是和风细雨样子,无形之中给人种压力,仿佛夏日,bao雨即将来临之前光景,让人喘不过气。
可是阿兰那不是小灵童,她曾经是骄傲玛桑天女,就算现在不是天女,她依旧骄傲,她不需要看别人脸色。她问:“那个叫金鸡还是银鸡,你和她睡没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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