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摇头，“每个人都有自己
归属，你属于外面天地，
属于抱尘山。快走吧，教给你，你还记得吧。”
阿兰那拼命摇头，“他们会杀
你！”
“兄长不会杀。”他推她，“走，看你走。”
百里决明靠着门框，风吹起他发丝，他竭力睁开眼，看阿兰那。阿兰那回头望，白衣弟子、各家主君，还有台阶上百里渡，他们都看着她。百里渡眸光寂寂，抿着唇不发
语，她头次见他姿态这
落寞。她抹把泪，站起身，步回头，离开那个为她遍体鳞伤、鲜血淋漓儿郎。
“阿兰那。”他轻声喊。
他左腿发力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，瘸拐继续走。有人重重击在他后心，他哇地吐出口血，跌倒在地。整块背好像都要碎，他脑子里晕晕乎乎，勉强辨清方向，点点往那里爬。
还有三招，还有三招。他默念。
阿兰那口咬在押着她弟子手上，弟子惨叫着松手，阿兰那跑下阶，奔向那个拖着满身伤爬行人。他每爬截，后头就拖出截血印子，触目惊心。她把他扶起来，将他手架在肩上，道：“不走，们回去吧。”
“不行。”百里决明头上撞出伤口，鲜血流过眼瞳，视野红通通片。他固执地低念：“还有三招。”
阿兰那泪如泉涌，她使劲吸吸鼻子，努力撑住百里决明身体。
她回头。
他低眉，颤抖着伸出手掌，无数细小火花从他掌心洇漫而出，漂浮着飞向阿兰那。阿兰那睁大眼，烟花点亮她双眸，追逐着她被风吹起裙袂。她恍然记起八年前，她从长眠中苏醒，琉璃塔外飞起许许多多灿烂烟花。那是她第次发现这偌大天地，还有许多她所不识美丽事物。
是，她想起来。那天百里渡帮阿弟采药，被毒蠓咬伤，晕倒在溪边。应是阿弟放出火烟花驱赶毒蠓，然后去找解毒草药。阿弟医术那厉害，区区毒蠓怎能难倒他？只是没想到被她横插脚，将百里渡带回琉璃塔。
原来火烟花是阿弟放，从头到尾，都是他。
百里决
“好，们起走！”
步、两步……两个人艰难地挪动，弟子们刻意避开阿兰那，所有招数都施在百里决明身上。最后招捱过，百里决明已经是强弩之末。他们爬上大门三阶台阶，百里决明趴在门槛上，嗬嗬喘着气。他全身上下布满伤痕，剑伤、灼伤、刀伤，还有膝上箭伤，阿兰那哭着撕下裙袂给他包扎，可是血好多，怎止都止不住。
“们到！”阿兰那哭着，“你听到？”
“快走吧，”百里决明咳嗽着笑，“你看，当年亲手接你进来，现在亲手送你离开”。
“们起！”阿兰那要来扶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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