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桑持玉在叛逃前,除你,还见过什人?”
狗应该不算人吧。苏如晦心想,嘴上道:“跟回趟江家,见母亲,吃过饭他就走,没留多久。”
门外,桑持玉站在檐下,眺望天地细雪纷飞。昆仑又下雪,他眸子里倒映漫天雪花。熟悉风景,熟悉官署。十二岁起,他就在这片屋檐下进进出出,长廊走到底,拐个弯,下三级木梯,左手边第间房是他值房。二十五岁那年搬到那里,直没换,现在该给别人吧。
门扉挡不住苏如晦声音,他听见苏如晦回答。苏如晦这个人满嘴跑马,说话从来三分真七分假,大概只有真言术下他才会吐露实言。
“江公子,你嫁给桑持玉并非自愿,然则据们听闻,婚后公子操持家务,为桑持玉洗手做羹汤,颇为贤顺,”苏垢问,“不知江公子现在如何看待桑持玉?”
时间越长。从前他做个品肉傀儡,要花整整三个月功夫,还不定能做到十全十美。他最完美傀儡便是苏狗蛋,花他半年心血,现下倒让秘宗捡便宜。
夏靖揽着苏如晦肩膀进屋,苏玉立在门槛外边儿,道:“等你。”
真乖,苏如晦揉揉他脑袋瓜。苏垢把花梨木门扇关上,闩上门闩。门扇隔绝内外,屋子很阴暗,蜡烛高烧,照亮桌上方寸之地。三人各在桌子前后坐定,夏靖坐下就肃面容,颇有些不怒自威姿态,不似方才那样温和好说话样子。
苏垢向苏如晦颔首道:“会使用真言符箓,公子接下来只能说出真话。”
真言符箓罢,苏如晦已经很有经验,他说确是真话,只不过是有选择真话。
危险问题来,苏如晦心里有些许沉重。桑持玉背叛秘宗,他定要同桑持玉划清界限,这个问题他得绕着回答。
他闲闲笑道:“那家伙表面上云淡风轻,其实可讨厌,又不是犯贱,喜欢讨人嫌。看他可怜兮兮,好心照顾他,他不领情,净想着赶走,最后还去黑街。不稀罕就算,以后再也不会做饭给他吃,让他喝西北风去吧。”
“明白。”苏垢微笑道。
直保持沉默夏靖忽然开嗓说话:“却邪,接下来问题,你得明确作答。比方说
夏靖做个手势,示意苏垢开始问询。
苏垢执起毛笔,问:“第个问题,桑持玉叛逃以前,可有什征兆?”
“没有,”苏如晦想起那段时日,暗骂桑持玉没良心,“还以为他要和好好过日子呢,连接下来个月给他做什饭都想好。”
苏垢埋首记下苏如晦回答,又问:“你认为,桑持玉为何要叛逃?”
“应该是想要恢复秘术吧,还能为什?总不能去黑街观光踏青。”苏如晦扯扯嘴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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