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雪。纷纷落雪像出丧时撒纸钱,那静谧飞舞模样好似天地在为桑持玉哀悼。桑持玉和其余天字队军士被押上营帐前雪地,雪粒子积落在他睫羽和发间,视野也变得朦胧。这里是贪狼矿场,隶属于黑街。黑街和秘宗对峙多年,双方皆在广袤雪原中不遗余力地搜寻着对方矿场地点。雪境恍若辽远宇宙,而散落其中矿场则如渺小星子。谁率先发现对方位置,谁就可以占据先机。这次拓荒卫得知贪狼所在,原以为胜券在握,谁知中敌人圈套。
他和其余秘宗军士被反绑着手,被排成队,像畜生样等待着处决。距离被俘已经过去整整十日,拓荒卫没有派人来,说明他们已经被放弃。桑持玉并不意外,天字队除他,大多是黔首出身,秘宗不会为黔首而冒险。至于他,既然有尊贵身份,黑街必然拿他交易,可惜黑街低估大掌宗。
“小子,你恨不恨你师父?”贪狼矿场首领石敢当拍拍他脸颊,“你是个有本事,只要你肯投效,不光不计前嫌饶你性命,还让你做贪狼二把手。你师父不顾惜你性命,你得学着顾惜你自己。知道你在秘宗不招人待见,你们秘宗太可笑,像苏如晦那种只知道*乐小子遍地是朋友,而如你这般真正强者却遭人排挤。保证黑街不会发生这样事,们不靠喝多少酒睡多少女人论男人,们靠是身上伤疤、手里刀!”
桑持玉没有应答,保持沉默。
石敢当哼声,“是个有血气小子。好,你要当宁死不屈英雄,老子成全你。”
所有秘宗军士被按在地上,脸颊贴着冰冷雪。桑持玉看见石敢当开始处决俘虏,石敢当用是把折刀,他拽着俘虏头发,让俘虏抬起头来,然后用折刀深深地割破他喉咙,就像杀只鸡。俘虏发出嗬嗬痛苦呻吟,鲜血涌泉样喷洒,溅在雪地里红得刺眼。石敢当个挨个地割喉,有军士开始哭泣求饶。桑持玉是最后个人,他知道他是被故意留在最后。利诱不成,石敢当想用威逼让他屈服。
可惜石敢当不知道,桑持玉点儿感觉也没有。杀人对桑持玉来说如同饮茶吃饭样平淡,个人死在他面前,和只苍蝇被拍死并没有什不同。他很早就发现他同别人不样,人们热衷于交游,春天他们要踏青,秋天他们要登高,而他在人群永远格格不入。他无法体会他们快乐,正如人无法理解蚂蚁欢喜,他觉得他们相互吹捧活动,甚至他们本身,都毫无意义。
师父说他要像个人,还在边都时候,师父要他陪同边都世家女眷游玩,希望他像个少年人样体会他这个年纪该有情感。可是每次宴会之后,女眷们皆委婉地向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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