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接下来打算干什
？”韩野问。
苏如晦道：“
要去幽州。
韩野敲开榧木门，望见苏如晦茕茕
背影。天光笼着他素色深衣背影，他整个人好像要在那团光里融化。韩野没来由地感觉他有点儿不
样
，从前他恣意爽朗，如今他笑容里却多种无奈悲哀。
韩野直以为苏如晦是个心大人，万事万物从他心里过，就像沙子经过漏斗，不会留下什牵绊。现在他知道他错，因为苏如晦身上悲哀那深重，他只要站在他身边，都觉得难以呼吸。
“神荼呢？”苏如晦问。
男人回头看他，依旧是云淡风轻样子，韩野几乎以为方才那悲伤是错觉。
“还睡着。”韩野说，“按你说，让他呼呼大睡，罗浮王就没法儿利用他当眼睛。黑街疗愈秘术者境界最高只有洞玄境，们没法儿祛除他身上灵心天通秘术效果，你得找个观火境治愈他。依说，你不如把他杀，留着他做什，杀还能烤顿肉吃。”
因为桑持玉秘术太过强大，侵入桑持玉大脑比侵入旁人更加困难。
读心秘术无声地运行着，桑持玉读到罗浮王心。
“孩子，孤是谁？”罗浮王和蔼地询问他。
桑持玉缓缓抬起头，神色坚硬又冷漠。
“父亲，”他字句道，“您是父亲。”
“观火境……”苏如晦摸着下巴思量。
韩野知道这厮心软，无奈道：“疗愈秘术极难修行，观火境屈指可数，你就算找得到，人家也不见得愿意帮你。”
苏如晦思索片刻，道：“师妹好像是观火境秘术者，可惜们绝交很多年。”
“你可真行，”韩野纳闷道，“你舅舅囚禁你，你师姐割你喉咙，你师妹和你绝交。你这是什天煞孤星命？”
苏如晦居然还笑得出来，“也想知道。”
***
甘草高原，黑街。
苏如晦跪坐在檐下，倒挂冰棱在融化，水珠子像晶莹玉珠，滴滴答答往下落。黑街内城十三坊完全转移到这个隐蔽地点，雪境苍穹星阵也已经启用，这几天陆陆续续有许多黑街子弟前往雪境矿场，开采灵石矿。即便危险，亦无可奈何，所有人都明白，这是他们唯活路。
天眼察子从边都传来消息，说妖军集结南下，于昨日到达距离边都最近许州。两个时辰不到，许州沦陷，许家全家被处决于城门外。只不过这次妖族没有屠城，察子们说，领兵是白若耶。妖族战力太过强大，若非逐鹿林距离边都太远，妖族只派来几千骑兵攻城，黑街压根撑不住三个时辰。苏如晦叹气，写信飞鸽寄给离州，告知他们唯有子窠可以杀死妖族，并请离州传讯给其他州县。
至于桑持玉，察子们至今没能得到关于他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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