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外,漫天飞雪夹杂在阵阵寒风之中,狠狠划过脸侧、手背,竟疼得如同刀割般。
邱阳紧紧握着缰绳,手指却早已冻得有些紫红,他微眯眼,向着远方渐渐渐渐映入眼帘高大城墙望去,只觉得这切让他既陌生又心酸。
马上就进入都城,独自离开那个偏远江边渔村,来到这龙霄国最为繁华城市,是他曾经从不曾想过际遇。可这也是他第次离开家,第个没有父亲新年。
以往这个时候,他正在跟着父亲打扫那间破旧小房,在黑黝黝灶台上换好新灶神。家里虽然穷苦,却总会在这些天吃上几顿难得饱饭,若是年头好时候,还能有几块父亲亲手做红烧肉……
可如今……父亲已经死,那个破烂小院,伤痕斑驳渔船也被他荒废在江畔。过年,别人都在回家,只有自己背井离乡来到这不属于他地方。他抬头望望马车上轻轻飘动锦锻帷裳,心里却突然酸酸锐痛起来,即使这个新年他可
在长安郡内休整不到两日,众人便辞别赵简雍和连敬之,匆匆踏上返回都城官路。
这趟江南之行走下来,如今已是腊月,再有不过两旬时间就到除夕。如今算来,即便车马路疾行不做丝毫耽搁,待回到都城时怕是也要接近小年。
连走十数日,众人终于踏上龙霄国都城地界。才过午后,天空就开始飘起大雪,纷纷扬扬坠落在地面,将这寂静山路装点成片素裹银装。
天气越发冷,就连淡淡呼吸都能在眼前绽开片白雾。澜璟裹着上好裘皮大氅,手里捧着铜制雕花暖炉,即使车中碳火烧得正旺,却依然在这不断漫入车窗刺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。
黎玄放下手中兵书,把身上厚锦披风轻轻掀开,抬手,便将人从身侧紧紧裹进怀里。厚实手掌搂住澜璟胳膊,让他能够舒舒服服靠在自己胸口。
“快到年下……”澜璟先是微微怔,紧跟着便放软身子依偎在他带着几分温热怀抱中,懒懒撒娇道,“今年终于有人陪起守岁……”
“以后每年都会陪着你。”黎玄心里酸,不由得又将他搂紧几分,可是想到他们如同困兽之斗处境,却终究还是迟疑着补句,“只要还活着……”
“……”澜璟闻言,悄悄抬头望向他刀刻般棱角分明下巴,和那紧紧抿起薄唇,却时不知该说些什。逆境之中自保尚且是奢求,更何况他们还藏在暗影中谋划着蚍蜉撼树之事,谁又能知道明年今天该是怎样场景?
得过且过吧……
澜璟默默握住他手,与他十指相扣紧紧交缠在起,黎玄便浅笑着闭上双眼,温柔吻上他额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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