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……”
就在这时,他听见声叹息。
眸子缩,他抬起头,看见所有妖魔凡人震惊眼神。他们愣怔怔地望着他……不,他身后。巫郁离缓缓转过身,眼前是月光凝成曲折天梯,高挑皎洁神鹿从那上面缓缓走来。它点儿也没有变,如当年,生花鹿角,修长身躯,披挂着满身月辉。
灿烂神祇,突如其来,在他眼前降临。
绝对安静,没有谁敢说话。除巫郁离,所有凡灵俯下他们头颅。
“这分明是他妖术!数百年来,谁曾亲眼见过白鹿大神?他区区个奴隶之子,何能得大神相救?神岂会不顾们,转而青睐个蓬头跣足奴隶?”巫旸指着巫郁离,字句道,“他在撒谎!他利用他妖术,矫传神意,欲变祖宗圣法,篡权渎神!”
所有神巫和首领恍然大悟,纷纷站起来骂道:“巫郁离,你胆大包天!”
巫郁离依然屹立台上,不紧不慢道:“若不信卜筮,巫旸,不如你自己来再卜次?若神真应允,又岂不会在你龟卜上降临旨意?”
他这话极有道理,巫旸竟噎住。巫郁离向他颔首,彬彬有礼。他向来是这样,不管遇到何种危机,何种困苦,总是不疾不徐。他话语明明平和温柔,却有着不同寻常压力。
巫旸咽咽口水,还没来得及回答。有个狼族首领站起来,骂道:“还卜什卜,个奴隶说话你们也听!假扮神巫,混入神殿,矫传神意,这桩桩件件,还不够治他罪?把他拉下来,拖出去,剥他衣裳。他是个奴隶,就去泥坑里给老子老老实实猫着!”
“郁离言,即吾言。郁离令,即吾令。”神祇道,“吾曰齐天下之民,吾曰分天下之土。吾曰尔等
所有部落首领大声叫好,即刻便有武士按着刀逼近高台。黑夜中,妖魔磨着锐利獠牙,森然注视高台上他。凡人也无动于衷,冷漠地旁观。旧日跟随巫郁离巫众都露出迟疑目光,步步后退。
“吾等神巫,敬听神意。神怜万民,尔等即为神巫,为何不听神旨?为何不泽被胞民?”巫郁离诘问那些沉默神巫,字字铿锵,字字入骨。
“谁同你是胞民?们是神子嗣,你们是神牲畜。神怜万民,不怜牲畜!”狼首声震高台。
巫郁离大睁着眼睛,木然当场。他蓦然间发现,原来开始他就注定要失败。统摄凡间从来不是神明,而是这些手握兵戈贵胄。他们根本不在意龟卜内容,更不听从于缥缈神明。他们没有怜悯,更无慈悲,他们要踩在奴隶肩膀上,才能彰显出自己高贵。
他感到前所未有地孤单和疲惫,心无休无止地落下去。他太天真,这场赌上前程和性命博弈,他输得彻彻底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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