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去
戚隐决定带着扶岚和猫爷到处去看看,实现当初还在凤还山时候做下约定——去看嘉陵江落日、巫峡夜雨、九垓永夜天、渊山魔龙骨……如果他终将走向生命尽头,他希望可以带着这些美好回忆安详地阖上眼睛。他将不会有恨,不会有怨,也不会有遗憾。在这坎坷生中,他拥有最美好日子。
他们在月轮天上向戚灵枢和云知告别,云知千叮咛万嘱咐,要他不要独自去月牙谷找巫郁离。戚隐敷衍地说好,让他们在月轮天等他回来。说罢,便御起归昧剑,黑猫趴在剑柄,戚隐盘腿抱着扶岚,两人猫随着归昧化为道流光,冲天而去。
他们找到艘废弃小舟,晃晃悠悠荡进嘉陵江江心。朝阳从东边升起,他们两人猫影儿倒映在金黄色江波中,好像随着高远风和静悄悄水波,驶进个梦里神话。
路漂到温塘峡,正好晌午,上岸生火,妖魔要躲要变成妖蛾子寄生行尸,块肉都找不着。扶岚撅几捆折耳根和野藠头,下到锅里用水焯,捞出来拌拌。黑猫嚼得津津有味,戚隐看也口齿生津,算算有多久没吃过扶岚煮菜,捧着碗野菜,戚隐几乎掉下泪来。他哥厨艺向来好,往日做小糖蒜、糖肉大包子,戚隐乾坤囊里时时备着,闲着没事儿就拿出来啃两口。
充满期待地吃几筷子,股怪味冲鼻而出,戚隐哇地声吐出来,叫道:“这什!”
扶岚呆呆地看着他,道:“做不好吃?”
“不……不是,”戚隐怕他沮丧,忙道,“吃得太急,不小心咬到舌头。谁说不好吃,好吃、好吃!”说着,就口把碗里野菜都吞下去,满嘴说不出怪味儿,戚隐流着泪道,“太他娘好吃,好吃哭。”
扶岚抬起手,要够他脑袋瓜。五岁个子,手短腿也短,够不着。戚隐把头低下去,让他摸。扶岚揉揉他灿烂白发,道:“小隐笨笨。”
他们又去摘浆果,火红火红果子挂在树梢,黑猫蹿上去,吃得满嘴红汁。戚隐让扶岚骑在自己肩膀上,摘满兜。御剑往南行,恰巧碰见骨龙追赶帮逃窜妖魔。戚隐拔出斩骨刀劈,飞廉神蛊统统化为齑粉,他们穿过骨龙破裂躯体径自南去,留下下面堆目瞪口呆妖魔。他们在九垓游玩儿,沿着微生魔龙骨骨头往上爬。
黑猫在最前面,晃荡着尾巴蹦蹦跳跳。扶岚在中间,戚隐跟在后头,时不时遇见高耸骨刺,扶岚个矮过不去,戚隐就拎着他后脖领子往上提,再把他放到对面。他们身后,妖魔行尸摇摇摆摆瘸拐跟在后头,在魔龙骨脊背上连成浩浩荡荡支军队。戚隐不时停下来,把这帮碍眼家伙冻成冰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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