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头想。
原来这就是悲伤。
因为凤凰尸骨已经在漫长岁月中印到他身上,每把灰每根羽毛每块骨头都嵌入他身体里,风雪也吹不走。
在无止境地等待中,他忽然又想起来他和凤凰曾经对话。
他曾经对凤凰说:们会永远在起,永远不分离。
凤凰当时没有附和他。
凤凰,万不会回来呢?
会晚些吗?多晚?
比那次他去寻找后羿还要回来得晚吗?
石头不知道。
天空中忽然提前下起雪,石头用灵力将凤凰尸骨盖起来,害怕雨雪弄乱他,妨碍凤凰重新回来。
石头等啊,等啊。
回来吗?你什时候回来?!”
青琅本来想告诉凤宁个具体时间,让他不要等得那辛苦。
他想开口,说:“会回来,大约六万五千年后,就会以青琅身份与你重逢。”
可这句话他却怎也说不出来。
许是因为会泄露天机,种无形力量阻止着他,扼着他喉咙,捂着他嘴巴,让他不能透露未来半分。
这个想法冒出来时候,石头忽然感觉自己好疼好疼。
凤凰在他身上烧着时候,他不疼。
他在地上滚来滚去,磨坏自己身体时,他不疼。
他从天上冲下来,砸死那些大妖,把地面都砸出个坑时候,他也不疼。
可现在,他却觉得自己好疼,像是被人捅穿,碾碎,被人从悬崖上推下去,摔得粉身碎骨。
他等到天黑,等到天亮,等到雪停,等到雪化。
等到冬天过去,春天来,下个冬天又来。
他等年,两年,五年,十年,百年。
他仍没等到凤凰回来。
他已经不需要再用灵力挡着凤凰尸骨。
他就这样被烧死在火里。
石头又喊:“凤凰!凤凰!”
可是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。
石头能感受到自己身上那团火越来越小,越来越小,直到最后只剩下捧黑灰,以及凤凰未烧尽骨骸和羽翼。
凤凰什时候会回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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